没了力气,才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除了这个原因之外,白青心中更多一重后悔:适才他被板子给吓懵了,为了保命直接将茯苓和外头的人给供了出来!
打完这二十板子,白青才明白过来:沈昭仪压根没打算要他的命,是要以重刑诈他,让他吐露出更多东西!
这些东西能保他在瑶池殿不死,可出了瑶池殿,恐怕茯苓背后之人就会弄死他!
白青眼神中透露出绝望。
更绝望的是福如海的唱报——“皇上驾到!”
“臣妾参见陛下。”沈知姁面带感动地上前行礼,美目含情,楚楚动人:“陛下是为臣妾特意来的么?”
掺了其他目的的尉鸣鹤赶紧将沈知姁亲手扶起,语气中是不易察觉
的一点儿心虚和歉疚:“当然,朕本就打算今日来陪阿姁。”
“再说了,阿姁不是有事询问于朕么?”
“是,臣妾适才行刑,白青说他愿意将功折罪,检举揭发和宫外私通之人。”沈知姁将尉鸣鹤迎进庭院,脸上是有些无措的神情:“此事牵扯宫外,臣妾不便擅专,也不知该如何处置。”
“只能打扰陛下了。”
“朕前日才与你说过,若有不懂,只管来问朕。”尉鸣鹤俊颜柔和,如春风拂过:“问讯这种小事,让尚刑局的人来做即可。”
沈知姁杏眼微圆:“陛下,尚刑局可是只有您或太皇太后才能下令的。”
前世她将茯苓扔进尚刑局前,是花了银钱疏通的。
“阿姁既助太皇太后协理六宫,自然也有这个权力。”尉鸣鹤轻笑一声,不以为意地承诺了一句。
沈知姁含着微笑应了,待尉鸣鹤于廊下那张圈椅坐下后,便立于其后,对白青问话:“你适才说要检举对瑶池殿不忠之人,还有和宫外私联之人。”
“前者暂且按下,后者你对陛下细细道来。”
“再拿一张椅子来。”尉鸣鹤看着沈知姁坐下,方冷眼看向白青,如同在看一个死物。
目光森然淡漠,有一种下一瞬就会出言赐死的冷感。
白青面对沈知姁,尚有犹豫挣扎,可对着尉鸣鹤,是半个字都不敢撒谎。
他撑着双臂,从长凳上爬下,忍着疼痛行跪礼:“禀陛下,自奴才猪油蒙了心以来,一开始接触之人是奴才的师兄,采买局的孙皓……”
说出几个人名后,白青带着一股破罐破摔的决绝感,抬首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缩到最后面的茯苓,扬声道:“元宁五月十七,娘娘身边的茯苓发现奴才行作假之事,却并未选择告发奴才,而是帮着奴才欺瞒娘娘,还给奴才介绍了获利更高的路子!”
“有御林军的执戟李飞让……”白青轻颤着说出这个名字,庭院中霎时静若无人。
沈知姁一双细眉惊讶地挑起,有种随意甩饵却钓出大鱼的惊喜感:她原先以为,和白青利益输送的,顶多是殿中省外、其他部门的宦官宫女,没想到竟牵扯到御林军。
御林军,负责皇城的日常巡卫,是天子安全的保证者。
结果里头却出了违背宫规、因公营私之人。
即便是最末等的执戟,行此之事,传出去亦会有损帝王威严。
在尉鸣鹤看来,或许更多的是慕容氏对皇权的挑衅。
“陛下……”沈知姁故作担忧地望向尉鸣鹤,见对方面色沉下,颇温柔解意地从芜荑手中接过一盏清茶奉上。
尉鸣鹤对上沈知姁关切的神色,阴沉不悦的神情略缓。
他慢慢饮了半盏茶,方重新开口:“阿姁,朕要将他带回尚刑局审问。”
事关御林军,尉鸣鹤必须拿出对待朝政的十二万分谨慎,宁可错杀,不能放过。
“自然,陛下是皇宫的主人,想做什么便能做什么。”沈知姁眉眼柔和,像清风中盛开的一朵桃花:“只是陛下,臣妾请陛下留白青一条性命——他擅盗库房,昨日虽补上许多,但还差五百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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