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沈知姁将丞相一党与追随而来的朝臣如何处理、京郊营兵如何吩咐巡卫都说了一遍。
最后细眉蹙起,脸上闪过几分失魂与茫然:“陛下,您昏迷时,冷宫中的慕容庶人、慕容族人与韦氏族人皆来入宫求见,说要揭发慕容丞相、韦中尉从前做过的恶事。”
“臣妾不敢擅专,就让他们候在外面了。”
在沈知姁汇报期间,尉鸣鹤咬牙忍着疼痛,仔细听着沈知姁的话语,对沈知姁的处理方式和话语中那股对政事的不谙很是满意——阿姁的出发点,全然是为他,纯粹简单,并无任何想要沾染朝政的主观意愿。
且沈知姁是贵妃,是帝王妃嫔,与天子一体,适才由沈知姁出面处理后续,才不会让别人敬服的目光从帝王身上挪走。
芜荑正端了药进来行礼:“方才元公公亲自看药,不慎被蹦出来的火星子燎了袖子,待换过衣裳就进来服侍。”
“娘娘,安排的太医已经送去靖文侯府了。”
“太医?”尉鸣鹤露出几分疑惑。
沈知姁抿唇将靖文侯遭受踩踏、受伤颇为严重的事情禀上:“臣妾想着,靖文侯从前并无过错,目前还未确定是否与丞相同流合污,不好不管不顾,有损陛下仁名。”
说罢,沈知姁端过药碗,亲手喂尉鸣鹤服药。
“阿姁有心。”尉鸣鹤在心中已经给靖文侯打上“不日打压”的墙头草标签,内里冷嗤一声,面上倒是对沈知姁温和一笑。
默默喝完一碗滚烫的药汁,尉鸣鹤发了些汗,手脚处的疼痛得到缓解,觉得神思清明许多。
他发觉了沈知姁极力遮掩的左臂和有些不对劲的神色:“阿姁,你受伤了?是不是还发生了什么朕不知道的事情?”
“没有,一点小伤而已,陛下不必在意。”沈知姁的神色越发不自然,咬着唇,将身子更侧过去,几乎要背对尉鸣鹤。
尉鸣鹤长眉蹙得更深,凤眸看向芜荑,威声道:“贵妃不愿说,那就你来说。”
芜荑当即跪下,目光犹豫地在沈知姁和尉鸣鹤脚边逡巡,过了片刻才将“实话”说出:“禀陛下,杨太医说、说娘娘左臂伤痕入肉,算得上严重,需要每日遍地换药、服药才能保证伤口不会化脓。”
“还有……慕容庶人不知怎地从冷宫中偷溜出来,说要告发慕容丞相,言语
间提及定国公府,所以娘娘有些……”
骤然听得“定国公府”一词,尉鸣鹤眼底有一抹心虚闪过,正要开口,却对上沈知姁化作两汪清泉的杏眸。
湿蒙蒙的雾气掩住女郎眼底的一切情绪,惟剩两串泪珠带出让天子怜惜万分的破碎伤感。
“芜荑说错了。”沈知姁特意半垂眼睫,让泪花颤巍巍地挂在睫上,是菟丝花一样美丽:“慕容庶人同臣妾说,臣妾母家是被丞相刻意冤枉的,的确是让臣妾生出几分激动。”
“可臣妾情绪不对,并非是因为此时。”
“是陛下您,一点儿都不爱重自己的身子。”沈知姁泪眼盈盈地望去,将被白纱紧紧包住的左臂露出些许:“您知道臣妾赶到时,看到您跌下马的模样,有多么恐慌害怕么?”
“事后,臣妾瞧见靖文侯那副样子,都觉得害怕,忍不住想,要是臣妾没有来,您会不会也受这么重的伤?”
说到此处,沈知姁尾音添上呜咽,小心攥住尉鸣鹤的袖子。
泪眼落了一场小雨,杏眸变成两队红润润的宝石:“能保全陛下,臣妾受一点儿小伤算什么,都没有像陛下一样伤筋动骨。”
“可若是没了陛下,没了阿鹤,臣妾往后又该怎么办呢?”
听到沈知姁并没有多在意定国公府之事,而是最在意自己,尉鸣鹤适才因心虚理亏剧烈颤抖的心微微安定下来。
数不清的动容、爱怜、心疼与歉疚如潮水般涌来。
尉鸣鹤举起尚且完好的左手,指尖拂过沈知姁的一缕青丝,最后落到女郎背上,将对方轻轻半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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