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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o5章(1 / 2)

但这不是尉鸣鹤毫无歉疚、认为臣子万民如猪狗、只管听话忠诚的原因。

他甚至抱着这样的认知,几乎毫无歉疚地、睚眦必报地借口巩固皇权、实则有一己私心地允许慕容丞相、韦将军等结党营私、诬陷无辜。

沈知姁是陪华信公主在上书房读过书的。

她清楚记得,授书夫子教过,做人便是做仁,即便不能如贤者一般有豁达大爱,也要行事有底线。

不放纵自身,便是做人之仁。

沈知姁以为,天子拥有天下,就更该以身作则、心胸宽广、维持底线。

尉鸣鹤可以用手段弹压朝中官员,可以用小人罢释重臣权力,却不该冷漠无情、寡恩寡德,为皇权葬送无数本不该逝去的生命。

定国公一案,慕容氏与韦氏能顺利算计,实质是军权政权的争夺,然而归咎直接缘故,则是尉鸣鹤的放纵怨恨。

他怨恨沈厉和沈知全,即便沈知姁选择了他、定国公府也不愿在先帝面前明晃晃地支持他。

尉鸣鹤怨尤沈厉的忠君中立,更暗恨沈知全为了保全家人、撇清关系。

所以他甫一登基,便开始策划定国公案,以作报复。

至于沈知姁的感受,并不在尉鸣鹤的考虑范围内。

因为在他看来,沈知姁已经入宫,生死都属于天子,且两人早就相许定情,于情于理都不该接触沈家之事。

沈知姁求情以至于病重,已在尉鸣鹤的意料之外。

后头沈知姁“清醒”过来请罪,这才合了天子心意。

从某种角度来说,沈知姁颇为感谢尉鸣鹤的自负与缺爱,给了她补救与翻盘的机会,却对这个问题疑惑不已。

即便沈知姁已经大权在握,也体会了行使权力时的畅快,可始终无法做到如尉鸣鹤一般,摒弃底线与良心,将无辜之人的性命弃如杂草。

比如秋狩之事,除了本就在报复范围内的蓝家,其余牵涉人等,沈知姁的处罚权从律法。

尉鸣鹤有些失神地盯着沈知姁一张一合的唇。

他尚未接受沈知姁的前后转变,反应了女郎亲昵字句后的意思,他此刻只觉脑海中混沌一片,像燃了一把火,又似暴雨降临。

头疼极了。

尉鸣鹤痛哼一声,薄唇翕张,无声地吐出几个模糊的字眼。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这是他自小被生母李氏灌输的思想,时至今日,已经深深刻入尉鸣鹤的骨髓,无法消除。

这是尉鸣鹤从幼时所求,亦是尉鸣鹤的为君之道。

沈知姁注视着尉鸣鹤毫无反思之意的面庞,唇齿间难以抑制地溢出嗤嘲和冷笑,端起小几上的茶盏。

她一手捏住尉鸣鹤的下颌,一手将剩下半盏雪松琥珀茶灌入尉鸣鹤口中。

在尉鸣鹤的咳呛声中,茶水顺流而下,湿了天子衣襟和床榻。

一片狼藉。

“阿鹤最好早点熟悉这贡茶的滋味。”沈知姁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尉鸣鹤这条病龙:“毕竟你爱喝的那一种‘北疆贡茶’,需要诸葛院使亲自配料研究——院使身为太医院之首,实在是脱不开身。”

“况且,现在你双腿已废,无需再用茶了。”沈知姁尾音上扬,愉悦带笑的杏眸微微一转,落在尉鸣鹤的双腿上。

像是在打量一件令人满意的死物。

沈知姁的姿态和言语已经如此明示,即便尉鸣鹤再不愿深思、再神思混沌,也不得不接受一个让他惊骇震怒的事情——他双腿无知无觉,极有可能是阿姁与诸葛院使合谋而为!

尉鸣鹤目眦欲裂,头痛与喉疼还未曾消退,便添上了滔天怒火与锥心之痛。

他捂住胸口的左手骤然攥紧,右手下意识地向床边小几上的茶盏挥去——经过三个月的卧床养病,尉鸣鹤可是养成了有火就发、随手摔砸的“好习惯”。

此时心痛难解,头疼欲死,尉鸣鹤便急需外力来排解难以忍耐的苦闷与痛意。

然而沈知姁怎么会给尉鸣鹤伤到自己的机会?

芜荑早就在茶盏中放了改良版沸麻散——是诸葛院使特意研究的,针对的便是常用沸麻散结果产生耐药性、最后受不住疼痛的病人,意在给病重之人最后一点儿免受疼痛的慰藉。

正好尉鸣鹤用过不少沸麻散,便在他身上看看效果。

尉鸣鹤只能眼睁睁瞧着自己的手擦过沈知姁的衣裙、

指尖惟有金线冰凉的触感。

沈知姁讥嘲的目光如针一样落下。

将尉鸣鹤几乎刺到体无完肤。

他仰起脸,如抓住救命稻草般去探寻沈知姁的眼底,妄图从里面找寻到几分玩笑的证据。

可是没有。

就如前头沈知姁亲口所说,她眼底已经没有一点儿对尉鸣鹤爱意与依恋,只有泛着冷色却又浓烈无比的厌憎。

还有几分动人的上位者气度和大仇得报的酣畅。

沈知姁的神情、肢体,都在真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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