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最后两分钟，双方多名球员双腿抽筋，体能到了极限，所以主裁判吹响比赛结束的哨声时，双方教练球员都松了一口气。

在此之前，她们整个人都紧绷着，时刻担心对手读秒绝杀。

点球大战，国青队5比4淘汰德国队，艰难晋级半决赛。

这场四分之一决赛，是国青队本届最荡气回肠、让人难以忘怀的比赛，从落后到扳平再到加时，最后点球击败对手。

球员没有放弃，拼到最后一秒钟。场外的球迷心情像坐过山车般跌宕，等到国青队球员打入决胜点球那一刻，她们才敢放肆呼喊，将心中的紧张发泄出来。

比赛结束，球迷针对姜思羽脚尖越位，高兴地开玩笑：众筹给姜思羽买一双小码球鞋。

这场比赛对国青队主力消耗很大，赛后，球员身体心理都很疲惫，且由于赛程安排，国青队比半决赛对手西班牙少休息一天，种种因素加在一起，国青队最终0比3不敌对手，止步半决赛。

回看半决赛，国青队踢得并不比对手差，下半场，姜思羽在自家禁区防守角球时手臂抬高，阻挡了皮球进攻线路，主裁判毫不犹豫给了西班牙点球，对手成功罚进点球。

这粒点球打破了比赛平衡，点球过后，姜思羽变得急躁，急于扳平比分，带球被断，对手迅速反击，打入第二粒进球，然后是第三粒。

终场哨声响起，姜思羽望着大屏幕上的比分，0比3，一切好似一场梦，情绪如决堤洪水般收不住，咬住球衣领口伤心流泪。

叶岚也难过，但她不能哭，还得挨个拥抱队员，安慰她们：“你已经表现得很好了。”

苍白无力的安慰。

夜里温度低，吴超群拿来姜思羽的外套，给她披上，沉默地抱住她拍了拍后背。

姜思羽整理好心情，撩起球衣擦掉脸上的泪痕，面无表情站在原地，现场摄影师偏爱姜思羽，比赛一结束扛着摄像机进入球场，直播镜头对准姜思羽。

镜头里的姜思羽，眼角通红，眼睫毛湿湿的，楚楚可怜。

现场直播到此结束，体育频道掐掉了转播信号，虞修竹退出电脑页面，微抿嘴唇。

现在是京北时间凌晨三点，虞修竹通宵待在实验室等待实验结果，把球赛当作背景音。

叶岚结束赛后发布会回到更衣室，平静道：“今天这场比赛已经结束，我们有两天时间准备季军赛，你们是我带过最有天赋的一届，努力了这么久，至少带面奖牌回去吧。”

更衣室鸦雀无声。

吴超群抬头看了眼周围的队友，大声回答：“好！为奖牌而战。”

姜思羽依然沉浸于比赛，脑海里反复播放手球送点的画面，伤心逐渐演变为自责。

如果没有那粒点球，结局会不会改变？

“你已经拯救了球队很多次，这不是你的错。”叶岚察觉了姜思羽的心思，坐她身边轻声道，说完拉着姜思羽站起来，“快去尿检取样，取了去洗澡，然后回酒店休息。”

平心而论，这场比赛姜思羽表现一般，且出现巨大失误，送给对手点球，赛后中国球迷对她的评价也不高。

体育竞技终究成绩为王，即使姜思羽有无数球迷支持，表现不好依然会遭到批评。

回到酒店，已经晚上十一点，姜思羽把换下的球衣球袜堆卫生间，心事重重躺床上，拿开又立即退出各大app，点开微信，提示朋友圈有新动态，顺手一点，加载出虞修竹发布的动态，关于物理学科最新研究成果的讨论。

每个字都是汉字，连在一起姜思羽完全看不懂，后面还跟着一串生涩难懂的公式，绞尽脑汁也理解不了的一段话。

姜思羽瘪嘴，退出朋友圈，算了算了，何苦难为自己。

点开对话列表虞修竹的头像，语音通话，铃声响起，回过神来，取消。

“好险！”

姜思羽心有余悸，这会国内应该凌晨了，扰人好梦，天打五雷轰。

盯着对话框，姜思羽寻思如何组织语言道歉，下一秒，虞修竹的语音通话打来。

挂断与接听之间犹豫了三秒，姜思羽果断点了接听，接通之后不知道开口说什么，小心翼翼将手机放在耳边。

“你还好吗？”沉默之后，虞修竹先开口。

“不好。”姜思羽声音闷闷的，“不好意思，打扰你睡觉了。”

虞修竹：“我在实验室。”

“现在吗？我算算，现在国内可是……早上五点，我天，你起这么早。在下佩服！”

“通宵等实验结果。”虞修竹语气带点小傲娇，“我从来不会放弃。”

姜思羽较上了劲：“我也是！”

“还不休息？”虞修竹疑惑，刚比赛完，精神这么好啊。

“睡不着。”

“我在学《数学物理方法》，给你讲讲单复连通区域柯西定理……”

虞修竹回忆学过的知识，语气轻缓地向姜思羽讲述，没什么逻辑，想到哪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