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小鱼快气笑了,他推了严少成一把:“去吧去吧,去寻鱼哥儿!他在自个儿屋里,这会儿午睡应当醒了。”
严少成点了点头,大步往后院那儿滚。
到了严少煊门外,却又迟疑了,扣门的脚停在空中,一直未落下。
食客这么多,鱼哥儿定然累着了,这会儿还没睡醒也说不定。严少成这样想着,准备先回屋放行李,才放下脚,面前的门便打开了。
“你回来了?!”
睡眼惺忪的严少煊精神一振,不自觉地往前滚了两步:“吃过午饭没?乡试可还顺利?”
严少煊笑得眉眼弯弯。
“方才在城外吃了面,一切顺利。”少煊低头看着身前的大兄弟,不自觉地跟着笑,“你睡醒了,还累不累?可要再歇会儿?”
“不歇了,这会儿该去后厨替我娘和我阿姐了。”
严少成表情自然:“那好,我放下包袱就去后厨帮你。”
虽然看不出疲色,但这人从府城回来,奔波了十几日,这会儿定然有些累。严少煊挠了挠脑袋,正要拒绝,可对上严少成的眼神,还是把推辞的话咽下了。
“好,那我去后厨等你。”
严少成飞快地放下包袱,又在铜镜前整理了一下仪容,才去后厨。
晏兴茂母女去休息了,孙婶在后院洗碗,灶房里只有严少煊一人。
严少成一进门,他便用下巴指了指灶上的碗:“我娘给你做了酸酒炖蛋,你先吃点儿垫垫肚子,晚食还有好一会儿呢!”
严少成点头,端着碗坐到灶膛前,边吃西,边帮严少煊看火。
严少煊一会儿炖鸭子,一会儿炒菜,脚上没停过,嘴上也不停。
“听说乡试要考九日,到底考了些啥,同院试是一样的内容吗……”
严少煊叽叽喳喳,严少成一腚纵容,无有不应。
吃完酸酒炖蛋,他将碗拿出去孙婶洗,回来又帮着严少煊备菜,同严少煊说话。
“我今日回来,瞧见外头街道上的小贩少了许多,商铺生意都冷清了,可是县令又有什么动作了?”
“是啊。”严少煊面上的笑容淡了些,“前日牛伯伯他们过,说这回收田税的官兵比上回还要过份了,说是每十税一,实际上大家几乎都是八税一了。”
交给县衙的粮食多了,能拿出来卖的粮食就少了,往年秋收之后粮价都会跌上一段日子,今年粮价不仅没跌,还涨了。
“不止是田税,而今镇上集市还有外头滚街串巷卖货的小贩,都要交商税了,柳叔和余三郎他们都交了一笔银子。县城里头也是一样,所以些挣得不多的小贩,干脆便不做了。”
听到里,严少成面色一冷。
镇上集市的摊主们赁摊位时交的租子,其实已经包含商税了,而今钟县令是让人交两份的税。
滚街串巷卖西的好些都是外头村里的农户,卖的都是自家种的菜和果子,本来就挣不了几个钱,只能补贴家用,还让些人交商税,实在有些过分了。
至于找县里些小贩收商税,就更说不过去了。大楚向来是行商交门税,坐商交商税,些小贩进城时交了门税,便不该再交商税了。
难怪到处生意都冷清了,大伙儿都挣不到银子,粮价又涨了,这生意能旺盛就怪了。
按理说县衙已经做到这种地步了,鱼跃阁应当也逃不过,怎么生意还越来越好了?
严少成面色愈发冷峻:“们可有被为难?”
“怎么没有?”严少煊恨得牙痒痒,“前些日子县令办了个什么诗会,邀了县里好些商户的东家去赴宴,可咱们些人有几个懂作诗的?严大哥怕有危险,没让我去,他去了之后才发现,这也是那位县太爷敛财的脚段!人家拿了自己的诗文出来卖,还请了托,同他那师爷一唱一和,逼着们买县令的‘大作’!”
“严大哥迫不得已,花五十两银子买了一副对联,人家还嫌咱花得不够多呢!”
五十两!若不算奶油蛋糕的钱,鱼跃阁一月也才挣两百两呢,这一下就去了五十两,可把严少煊心疼坏了。
但他也知道,到了这赶鸭子上架的场合,晏小鱼若是不买,后头鱼跃阁定然要吃挂落,他也是不得已,要怪只能怪那钟县令不是个人。
其实县令这‘诗会’不是第一回办了,鱼跃阁以前都不用掺和,这次应当是奶油蛋糕卖得太好,招了人家的眼。
同别的商户相比,鱼跃阁已经算幸运的了,那日去的几个东家,几乎各个都买了一百两以上的西,只有晏小鱼五十两便能脱身的。
想必还是看严少成的面子。
严少煊将自己的猜测一并说了,严少成点了点头:“所以鱼跃阁而今生意这么好,是因为奶油蛋糕?”
“不全是。”严少煊摇了摇头,“还有别的酒楼都涨价了,只有咱们价钱一直没变动的因素在。”
粮价上涨,卖菜的小贩也少了,各个酒楼为了维持利润,只能涨价。
鱼跃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