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他又否定了这个猜想,因为手腕和腰都很痛,都是蒙望捏的。
厉行深吸几口气,咬牙切齿:“我是个才下手术台的——”
蒙望低头蹭厉行的鼻尖。
被灼热的呼吸纠缠,厉行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
厉行撇开头,蒙望缠上去,信息素也肆无忌惮地缠上厉行,一圈又一圈,慢慢填满了这间重症监护室。
室内的s级信息素浓度达到了一个非常可怕的高度,好在厉行已不再受蒙望信息素的蛊惑,通讯器也不会再因为这件事疯狂报警,不过厉行实在觉得这事儿荒谬到极点。
“是吗?”蒙望低沉的声音从厉行上方传来,“我看你状态很稳定,麻醉师和医生都没发现。”
或许是过于相信欧文能帮他隐藏数据,也可能是他看轻了蒙望的观察力,总之厉行没想到会被蒙望识破。
他抵在蒙望胸口的双手松了一点,蒙望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蒙望长久地看着厉行,手术刚结束,厉行面色是不太健康的白。但又因为刚接过吻的缘故,厉行脸颊和颈间都残留着尚未消退的淡红。
蒙望小心地在厉行身侧躺下,避开监控厉行身体指标的仪器把人拉进怀里,闭上眼睛,聆听厉行的心跳与呼吸。
“我知道你大概是习惯了,”蒙望说,“这个习惯不好。”
厉行侧目看向蒙望。
“你以前总是教育我坏习惯不能留,得改,”蒙望感知到厉行的视线,却没睁眼,也许是教育厉行这事儿让他觉得紧张,他的声音发涩,“你也不要留了。”
“等你能离开重症监护室,我们马上删掉所有记录,全都销毁,什么都不留,不会再有人知道这项实验,不会有人知道你的经历,不会再有人暗中监视你。”
蒙望停顿两秒,“你不用再隐藏任何情绪、任何生理反应,无论你是开心是难过,是疼痛还是舒服……都不用再隐藏了。”
声音从耳朵钻进大脑,厉行心跳变得很乱。
蒙望这才睁眼,顺了顺厉行额前的碎发,掌心贴在厉行脸侧,生怕重一点儿弄疼了厉行的样子和刚刚一味掠夺的疯子简直就是两个人,“去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找个阳光好的星球,搭个院子,种你喜欢的花草……”
厉行心脏发颤,他目光停在蒙望脸庞上久久未动,像在思考,又像在通过观察蒙望的神情来判断这段话的真实性。
但其实就是他的被蒙望这段话砸晕了,没反应过来。
这曾是他在实验室里最害怕的“噩梦”——他离不开实验室,找不到熟悉的人,破烂的身体也不知道能撑到哪天……
“好吗?”
说一堆最后才问行不行。
面对蒙望盛满情绪的双眸,过了少顷,厉行说:“……好。”
沙哑的声音颤得明显,厉行短促地笑了下。
蒙望不明白厉行突然笑这一下是啥意思,唯恐厉行改主意,急忙追问:“怎么了?你不能反悔。”
“没什么……没反悔。”
厉行用来保护自己的那层无形薄雾在松解消散,他没反悔,但有点后悔说了那三个字,觉得说多了。他抬手挡住自己眼睛,不想再暴露更多情绪。
蒙望眨眨眼睛,吻上厉行掌心,看着厉行为了躲痒自己撤手。
他的唇角不自觉地勾起了前所未有的弧度。如果不是亲眼见到,没人会相信传闻中铁石心肠冷酷无情的战争机器能笑成这样。
“……”厉行恍神。
眼前蒙望的笑容与记忆中青涩的少年重合,即便这个蒙望成熟了许多。厉行指腹滑过蒙望脸颊,刚冒出来的胡茬触感粗糙,这也是刚刚折磨他的元凶之一……
厉行唇角也翘了起来,他们都回到了最初的样子。
“……好久不见啊,蒙望。”厉行突然说。
蒙望一怔,屏息看着厉行笑。
这一刻的幸福与满足太宝贵,以至于蒙望不舍得被任何动作和声音打断。他希望这一秒能无限延长,但不希望厉行等他回应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