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璀璨的城市在我眼中闪烁,我的声音极轻:“我好像终于明白你为什么会对‘纯血论’如此深恶痛绝了。”
“其实人类都是一样的,巫师和麻瓜的区别只限于有没有魔法。”西里斯肯定道,“所以现在呢?你还信奉那什么狗屁血统论吗?”
“西里斯。”我无奈地长叹一口气,转头看向目光如炬,十分较真的男孩,“几年的观念不是在一瞬间就可以改变的。”
气氛又一次陷入诡异的沉默,我和西里斯已经蒙着脑袋从破釜酒吧溜回了对角巷。四周与伦敦城市的对比已经不是一丁点的鲜明,只是车流声和人声鼎沸仍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尤其是那一首《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我莫名地把它在心中默背了一遍又一遍。
我和西里斯并肩走着,但我们之间却被他刻意拉开了距离。我开始猜测刚刚那句话说完后,心气高傲的男孩又要过多少天才会理睬我。
但是洁白的洋桔梗与我连衣裙的颜色如出一撇,它带着伦敦落日的余晖,仍旧绽放着。
直至第二日,母亲严厉质问的来临。
“赫拉,你和西里斯·布莱克昨天下午究竟去哪了?”
我眨眨眼,语气十分单纯:“母亲,我们只是在对角巷的破釜酒吧待了一下午而已。”
紧接着,一封信便被径直拍到我的面前。是沃尔布加阿姨写的——为西里斯昨天偷偷带我前去“肮脏”的麻瓜界而向母亲道歉。
我愣住了,略微瞪大了眼睛。
西里斯到底是怎么露馅的?
“亲爱的艾米莉,我再次为西里斯带着赫拉鬼混的行为道歉——我诚恳地请求您不要错怪赫拉这位天真单纯的小姑娘,西里斯向我承认是他该死地蒙骗了赫拉,她并不知道他们要去的地方不是破釜酒吧,而是破釜酒吧外的麻瓜世界。
我已经十分严厉地惩戒了西里斯,他现在还在被我关禁闭反省。”
我粗略地扫过信件,这段内容却在我的眼中被无限放大,剐蹭我的脑海。
我只能记住沃尔布加阿姨说是西里斯蒙骗了我带我出去鬼混(即使我并不知道我被“蒙骗”了),并且她还已经惩罚了西里斯。
为什么西里斯要把责任全部揽下来?明明我事先知道今天要去的就是麻瓜界。
呼啸着的,名为难受的海浪将我整个人吞噬。我的心脏泛起乌木的苦涩——我记得很清楚,西里斯曾常常朝我抱怨过布莱克夫人下手的狠戾——所以他现在怎么样了?
“这次妈妈不怪你,但后面记得减少和西里斯的接触,多和雷古勒斯玩,记住了吗?以后你绝对不许去麻瓜界玩耍,这是我对你最基本的要求,能做到吗?”
母亲板着脸,眉头紧拧,眼中充满怒气。
我的手心不断攥紧又松开,最终,我只能低着脑袋轻声应一句“嗯”。
但我的心绪早已飘到格莫里广场12号,那个挺直了背脊,骄傲肆意,不顾一切的男孩身上。
我是真的很担心他,我不敢仔细想下去在布莱克家压抑的环境下,他会遭受到怎样的惩罚。那个对他而言不算家的家是更为夸张的囚笼,遍布了带刺的锁链,将他困顿于一方黑暗的痛苦中。
第5章 chapter4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周后母亲总算松了口,允许我再次前往格莫里广场12号。其实她也心知肚明,我去了布莱克宅,就一定会找西里斯玩耍。
西里斯的禁闭在三日前结束。但我真切体会到了,沃尔布加阿姨表面所谓的“关禁闭”到底动用了怎样可怖的惩罚。当我再次见到西里斯时,我便轻而易举地看见了他衬衫下大片的、触目惊心的伤痕。
伤口上还萦绕着黑色雾气,我看一眼便明了,这是黑魔法的痕迹。显然,沃尔布加阿姨并不允许使用治愈魔咒,为的就是让西里斯多吃点痛,长长记性。
我抿抿唇,打心底认为潇洒耀眼的太阳不应受到这样的对待,他不应被强制地按进淤泥里。他应当属于自由,属于远方,属于西里斯·布莱克他自己。
我又忽然回忆起自己年幼时,被教导礼仪却没做完美后狠狠抽向我背脊的、带着伤害魔法的坚硬戒尺。同样的,母亲并不准许直接使用魔咒治愈我,但是西里斯目前的状况可比那时的我严峻许多。
然而西里斯只是司空见惯,很无所谓地告诉我这在“禁闭”中其实不算什么,他也早就习惯了,所以真的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疼。
口是心非,我想。
我的心脏发涩,轻轻地隔着衬衫触摸他的伤,换来了男孩止不住地痛苦吸气。
“是谁一开始说没我想象中的那么疼来着?”我皱起了眉,眼中满是谴责,故意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嘶——痛死了痛死了!是我说的——但是赫拉你能不能轻点摸!”西里斯像条狗一样大喊大叫。
他精致的五官因痛苦拧在了一起,十分扭曲,与哭泣的曼德拉草的相似达到了新的高度——我感觉他下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