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明堂摇摇头。
“那就在这里睡,”薛长松自己拿主意,“还不舒服就喊我。”
明堂没有提出异议。
“明天去医院做个检查,”薛长松自己也躺下,“那么容易醉,又咖啡因不耐受……”
还是查一查比较好。
明堂最烦体检抽血,注意力不集中的脑子都忘了反驳,过了一会儿说:“我才不娇气。”
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脑补出来的。
“谁说你娇气了?”薛长松凭空背了一口大锅。
明堂眉间依然紧锁着,薛长松凑过去看,他忽然道:“没睡着。”
根本睡不着,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乱七八糟地冒出来一堆东西,睁开眼眼皮又重得很。
难受死了。
“念个睡前故事来听听。”明少爷吩咐道。
薛长松:“听什么?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
“换个。”
薛长松从三只小猪换到白雪公主与七个小矮人,又换到美女与野兽,明堂都不满意。
薛长松眼睛一眯:“那别怪我放大招啊。”
薛长松能有什么大招?明堂靠近薛长松的那只眼睁开偷瞄。
“噫吁嚱危乎……”
明堂刷地扯起被子把自己藏起来。
薛长松这个神经病。
薛长松的床并不算小,但两个男孩子并肩躺在一起还是逼仄了些。明堂稍微一动都能碰到薛长松。
“这是什么?”明堂捏了捏手底下的肌肉。
“手臂。”
“这呢?”明堂的手移了移。
薛长松不自在地往床沿边上挪了挪:“你说呢?”
明堂毫不自觉地拍了拍,耍流氓似的评价了一句:“还挺带劲儿。”
薛长松的额角突突直跳,明堂再摸一会儿,他又该起床去洗澡了。
他握住明堂的手腕,强行拉离自己的胸膛,手动把明堂的睡姿摆规整:“老实点。”
明堂就只安静了一会儿,然后自己一个人在被子里动来动去:“我要走。”
“又要走?”薛长松这下真摸不清明堂的脑回路了。
明堂“腾”地坐起来:“我睡不着,会妨碍你睡觉。”
又被薛长松拽回去:“就在这儿睡。”
就明堂现在这副干什么都慢半拍的样子,跟醉了也没什么区别,让他一个人睡薛长松才会不放心。
明堂还要挣扎,被薛长松一句话定在原地:“老实点,再动亲你。”
这招这么管用?薛长松哑然失笑。
盯了明堂两秒,看对方确实不动了,薛长松的手伸到明堂那一边关上了灯:“一会儿就睡着了。”
明堂不说话。
“生气了?”
“说话会被亲吗?”
“不会。”
“哦,”明堂忸怩了一下,“那我想跟你说……”
薛长松手机震动起来,明堂问:“谁给你打电话?”
“诈骗的,”薛长松开了静音,“继续说。”
明堂就跟他描述白天喝完咖啡之后,发现教材上每一个字都认识但是连起来看不进去的感觉。
薛长松暗自心想:他还当明堂只是不会做,原来是真的看不懂了。
幸好明堂现在慢半拍没听懂他刚才话里有话,不然不知道怎么瞪他。
一说就说到了半夜。
薛长松好几次都看到明堂想要打哈欠:“困了?”
明堂也以为自己是困了,结果每次打哈欠都只能打到一半。他现在才知道比打喷嚏打不出来更难受的是打哈欠打不出来。
一直到了凌晨三点,明堂说话的声音才渐渐弱了下去。
薛长松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手机上一连串的来自同一个号码的未接电话。
明堂动了动,薛长松赶忙放下,隔着被子轻轻地拍:“快睡,明天早上不叫你起了。”
也不知道明堂听没听见,没应声。
第二天竟然是明堂先醒。
明堂的房间是明爸爸生前找好设计师翻新过的,跟其他房间的天花板有些区别。
明堂睁开眼,先思考了两秒自己是怎么第二次睡到薛长松的房间的。
哦,想起来了,昨天被那杯咖啡折磨到神志不清的时候他自己跑过来的。
明堂没动,但已经有些微死了。
薛长松肯定在心里偷偷笑话他!哪家的直男一掀被子就自己钻进去了!
明堂你好不争气!
明堂决定偷偷跑掉,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一动就感觉到身上的阻力,薛长松的一只手隔着被子搭在他身上。
明堂屏住呼吸,用余光打量了一下薛长松的装束。
薛长松的睡衣就是一件黑色无袖背心,现下露出被子,展示出手臂上流畅漂亮的肌肉线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