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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1 / 2)

她有亲人,至亲也好,亲戚也罢,但始终觉得自己像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作者有话说:

{10}台湾台南市柳营区人;台湾日据时期小说家、电影制片人,曾就读于上海震旦大学。

{11}化用,以作者愚见,当时并无此类说法。

{12}郎静山原话。但不知是否是这时候说的。

{13}假定。不一定真的给得出。

{14}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后,圣约翰大学曾将学校迁往公共租界里的南京路,与沪江大学、东吴大学、之江大学、金陵女子文理学院五校组成上海联合基督教大学,但后又于1940年迁回原校址。

{15}新雅粤菜馆(简称新雅)创建于1926年,原名叫“新雅茶室”,系广东南海人蔡建卿所创办。该馆原址在上海市虹口区四川北路534号。

第三章

周六是她自由支配的一天——虽然只用了半天——周日就不是了。周日醒来,她的第一件事,每周的一件大事,就是和女佣算账。她把得牢,虽然按月发薪酬、按周发给菜钱,但每周都要对账。她给女佣有个预算,有全部花光的正常数、部分超支的上限、还有一个只放在她内心的下限。只是随着物价的上涨,她的下限也在不断上涨,如同即将没顶将她淹死的海水一样,而家里的财政,恰如底舱破了大洞的船。

女佣上来,先和她仔仔细细地算这一周七天,都备了什么菜——有的是按照报上的菜谱做的,有的是按照她们家的口味改的——一共买了多少菜,每一项是多少钱。她把自己上学时的外文练习册拆了重新钉成一本,翻过来用没写的那一页记账。女佣说,米价{16}这周是86元一担,她一想比上周虽没有太大变化,但往下说不好还有没有台风,也就接受了女佣进了一袋米的开支;女佣又说,猪肉和黄鱼涨得不像样子,七月间还是两元一斤的猪肉、七角一斤的黄鱼,现在翻了一倍,量就下去了点,她想起六月间的鲥鱼,上馆子吃一顿,一条就六七元,猪肉现在竟然赶上鲥鱼的价钱!便与女佣说,为了营养,总还是要吃一点,要是减量,换鸡蛋鸭蛋可好?

女佣叹了口气:“小姐,你不知道啊,现在鸡蛋都是一角三分一个了!”

她眨眨眼,“八月间是一角一个,还涨。”

“这物价迟早要涨到天上去的!”

她摇头,而女佣站在原地,用诚恳的语气道,“小姐——唉,等我走了,你记得,往苏州河那边走,过三个路口之后往南,原先烧老虎灶的阿四,你记得吧?他现在在那里开生漆铺,有办法买点黑市的东西。”

“黑市东西?”她放下笔也停下心里的算术,“我们这些东西,可有什么是黑市买的吗?”

她先是想了想应该还不到这一步,继而又觉得要是去黑市,她未必会和人家打交道不说,还不知道要蚀掉多少钱。

“小姐,现在是没有。但是哪里菜便宜,阿四知道。再说,火油煤球那样的东西,如今不好买了,家里现在还有,来日总要买的……”

女佣一边说,她一边点头,末了道:“是这个道理。就是,你一走,我新找的人,和这个阿四非亲非故,我如何能让他继续帮我?恐怕这里面还要一笔费用才行啊。”

女佣尴尬地笑起来,“哎呀,小姐,我也是没有办法。”然后便事无巨细地说起自己家里的情况,丈夫如何不能工作,儿子当小学老师,如何收入微薄,她现在要走,也不是嫌弃裴家给她得太少,她必须回乡下老家带孩子,这样省吃省喝,“赚的铜钿,一天不如一天值钱。”

她听了女佣一车话,早就没有了争辩的心,只是轻轻摇头,也没有打断对方的意思。等说够了,把菜钱核对了,把剩下的零钱留给了女佣,嘱咐她帮忙找一个,能立刻顶替上最好:“你也知道,我家是离不了人的。”又说今天还是买两条黄鱼回来烧了吃,贵就贵点。

女佣去后,她一个人坐在餐桌上算账。黄鱼之贵,只是一日一日渐渐耗损,为了保证营养和生活品质,这个钱她断不能彻底减了。但是能“克扣”一些出来,也是好的。因为别的地方,她家的开销也不小。首先,四季衣裳,现在男士随便做一套西装都一百多元,母亲和她的大衣三年不换保养起来,其他的衣服总要购置新的,这一笔,每一季度她总要预留个三四百块钱;其次,过节送礼,宴请亲友,她就是厌烦透了再也不去,母亲总归有亲戚朋友,就比如八月中秋那一次,一桌子菜,一百二十元,面子倒是足的,可惜钱包是瘪的。

每次算账她都会感叹,父亲当时死活非要把这套房子买下来给母女二人,是多么正确。她现在的薪水,能够剩下的部分,就是常人用来支付房租的部分。月底发上月的钱,英镑一到手,她就要拿去换。一部分换成汪政府钞票,一部分就要立刻换成什么值钱的东西——顶好是金子,次之她可以考虑银元,总之得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要换贵金属她总得通过一些关系,父母亲的故交,裴家的世交,能派上用场谁都行。而且她不信任人家,谁也不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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