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辛深吸一口气,“我说,我们分手。我累了,也不想再试了。方晔,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
方晔觉得自己站着的脊骨好像瞬间碎了,从前他求的、争取的,如今他珍惜的全都要离他而去。
他突然有种失去全世界的恐慌,郁辛明明就在他面前,却离他越来越远。
他再也经受不住,上前几步走到郁辛面前,用一个半跪的姿势,几乎把郁辛困在椅子上。
方晔看着郁辛的眼睛。哑声道,“我不同意。”
他猛地上前,一口吻到了郁辛的唇。朝思暮想的人终于在自己眼前,这一刻他起伏的心似乎才安定下来。
郁辛一瞬间挣扎起来,方晔按着郁辛的头不让他动弹,情急之下,郁辛一口咬破了方晔的嘴。
血腥味在两个人的唇舌之间蔓延,方晔毫不在意这点疼痛,反而趁着郁辛睁开嘴趁虚而入,把舌头伸进了郁辛的嘴里。
郁辛不再挣扎了。
方晔察觉到郁辛不再抵抗,亲吻也不再激烈,缠绵间,他突然尝到一点咸淡的液体。
他仔细看着郁辛的脸,才发现郁辛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已经泪流满面。
方晔的那些占有欲和愤怒一下子被郁辛的泪水搅得细碎,心口传来了一种细密的疼痛,一点点蔓延到全身。
他一点点擦拭着郁辛的眼泪,想道,自从遇到我,他好像总是这样哭。
“对不起。”方晔道,他觉得有些无法呼吸,对不起三个字显得那么空泛和无力,可时至今日,除了对不起,他却说不出别的话来。
方晔像是拿刀在一点点割开自己的心脏,一字一句道,“如果分开你会过的好一点,那我们…就分开吧。”
说罢,他几乎站不住身体,拿上自己的外套,不敢再回头看一眼郁辛,转身离开。
郁辛瘫在椅子上,看着方晔离开的背影,盯着已经合上的门看了许久。才默默抽出一张湿巾,擦了擦手上被自己抠出来的血迹。
酒精湿巾铺在伤口上,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再痛也不会有心里痛。
壮士断腕的勇气固然可敬,可过后的伤痛和绝望,却从来没人提及。
郁辛在椅子上坐了半天,才缓缓站起身。
那天以后,郁辛逐渐恢复了最开始的时候的状态,他没有再约过新的心理医生,也没有再见过方晔。
他尽量让自己变得一如往常,张北辰和陈泽洋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但是从郁辛的言行中也猜出来了个大概,默契的没有问过。
理想国的项目已经进入正轨,不需要方晔这个大老板时刻盯着,除了这件事情,两个人居然没有更多的交集。
之前那么多次偶遇和巧合,若不是方晔一手促成的,恐怕郁辛一直都没有机会和他见面。他处心积虑地一点点靠近郁辛,让郁辛又一次深陷他织的网里,费尽了心机和手段,却忘了感情中最基本也最忌讳的东西,叫做诚实。
固然他有自己的考量,有八百种自己的理由,但是对于郁辛来说,信任这件事情本身就如此困难,更何况他好不容易决定伸出手求救那一刻,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勇气,换来的确实这个结果。
他从来就不是一个会犯同样的错误的人。
所以即便再不舍再心痛,郁辛也再不敢一错再错下去了。
他就像是习得性无助实验里的老鼠,碰疼了几次之后,就再也不敢跳到那个高度。
但是都是做这方面的公司,郁辛不可避免要见到方晔。
理想国的项目结束后,新跃的身价直接翻了个倍,这项目彻底展示了新跃的实力和野心,往后的合作几乎是络绎不绝。
几个年轻人凭着一腔热血,真的闯出来了一片天地。
郁辛更忙了,从前是忙着赶项目,给甲方答复,如今树大招风,新跃正是站稳脚跟的时候,各方面都想来见一见新跃的老板。
从来够不上脚的场合,新跃如今也能掺上一脚了。
这天郁辛刚从一个场出来,和对方的负责人喝了一点酒,谈的还算不错,就连轴转转到了另一个宴会上。
他来的正好,不算早到,正好卡在宴会开始前,悄悄进了场。
下午喝了酒,郁辛几乎没吃什么东西,这时候酒劲还没过,头也有些晕。他先去角落吃了点东西,强打起精神,就被侍者逮住,说他们庄总想见见他。
这宴会是庄家做的局,庄家是做实业出口的,家族有近两百年的底蕴,家底丰厚的很,最近似乎有意向来掺和一下新兴产业。
郁辛简单整理了一下衣容,跟着侍者走了。
侍者领着他上了二楼,这有间茶室,周围围着的都是透明的玻单向璃,能够俯瞰到楼下的全局。
侍者推开门,摆了一个请的手势,郁辛道了一声谢,一抬头看向室内,瞬间愣住了。
是方晔。
郁辛本来有的一点酒意瞬间清醒过来,从心口传来一阵细细密密的痛。他逼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