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僵住了,遍体生寒。
会议室内一片死寂,周遭弥漫出渗人的冰冷,直叫人喘不上气。
谢长观沙哑的声音像是从地狱里传出来的一般,他的语调不高,却让人无法质疑。
“程家完了。”
程家主面色瞬间灰败。
谢长观头部微微一侧,对助理道:“收集所有证据,移交报案。”
助理微躬身应下:“明白。”
报、报案?
程家主回过神来,竭力控制住面部的表情,尽可能镇定的谈条件:“谢总,不过是小孩子之间的打闹,没必要……”
“程家尽管请律师。”谢长观毫不留情打断他的话:“我看江市谁敢接程家的案子。”
谁接程家的案子,就是与他谢长观作对,前途基本也了断无望了。
谢长观从会议室中走出来,堵在门口的校领导们,自觉自发低下头,让开一条道。
助理深吸一口气,看了看面如土色的程家主,语气凉凉的提醒:“警方已经在来的路上,在他们到来之前,还请程家主不要带人离开。”
他口中的人是指谁,不言自明。
助理又转头,皮笑肉不笑的对校领导们道:“麻烦你们把廊道与会议室的监控都交给我,谢谢。”
第90章
谢长观阴沉着脸,一路从四楼下到一楼,胸腔里喷薄的怒火,几乎让他难以控制。
黑色林肯停在教务楼前,后座的车门打开着,韦涟站在车门前,手里拿着包小包装的纸巾,正在为江岫擦头发上的水。
江岫浓密的眼睫低垂着,黑软发丝湿漉漉地贴着他的面颊,脸上看着还是没什么血色。
谢长观微闭了闭眼,压下眼底里翻涌的暴戾,大步走过去:“宝宝。”
江岫侧过头,唇瓣微微分开,还没有说话,又被谢长观揽进了怀里。
韦涟默默地看了看两人,拿着纸巾,有眼力见的退到一边。
“我身上有水。”江岫轻抿了下唇,在谢长观的怀里挣了挣,谢长观的衣服会被浸湿的。
谢长观哪里会在意这点儿小事,他心有余悸的吻着江岫的额尖,嗓音低哑道:“对不起。”
是他没有保护好少年。
江岫眨了眨湿成一簇簇的眼睫,有些不明所以,谢长观向他道歉做什么,又不是谢长观的错。
谢长观为他做的已经够多了。
“我没事。”江岫摇了摇脑袋,软腻脸颊蹭着谢长观健硕的胸膛。
上午监考的是个上了些年纪的老师,老师结束之后忙着去提交试卷,忘记拿走讲台上的水杯。
程妄把他压在讲台上,想要碰他,他慌乱之下抓起水杯砸了程妄的头。
水杯是大杯量型的,杯盖没有拧紧,里面的水几乎是满的,浇了他一身。
当然,程妄也被浇到了很多茶水。
韦涟攥着提包细带,面色愧疚的说明前因:“抱歉,谢总,是我没有准时按照约定去找江岫。”
以至于江岫被程妄堵住欺负,她过了十几分钟才发现,险些酿成大错。
谢长观掀起眼帘,沉沉地瞥向韦涟,周身萦绕的气压令人发怵。
“不关韦老师的事。”江岫伸出两根细白的手指,攥着谢长观的衣角拉了拉。
程妄明显是有预谋带人堵他的,韦涟约他一起走,是出于好意,她又不能预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少年用的力道很轻,跟小猫爪子挠了一下似的。
谢长观垂下眼眸,深邃的焦褐瞳孔里倒映着少年小巧发白的脸庞,江岫脸颊上黏着几缕湿漉的发丝,眼尾泛着些红意,很是诱人。
谢长观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他的大掌拢住江岫微凉的手,凌厉的脸部轮廓略变柔和,头也不抬的对韦涟道:“没有下次。”
看在韦涟通知还算及时的份儿上,功过相抵,但是,再有下一次,他不会再留情。
谢长观是彻头彻尾的商人本性,利益至上,并没有很多所谓的同情心、善心,他安排韦涟到七中,是为了方便照看江岫,如果韦涟做不到,他随时可以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