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她猛地打个冷战,举目仓惶地望向四周,可是这一撇,正看到了远处花海里立着的一位少女,道路上铺满了山茶花,山茶花瓣红得像燕脂一样,一路晕染开来,偏偏立在花丛中的那位女子却是一身素雅的白色衣裙,浓黑的长发用束带系在脑后,有几绺垂在胸前,随风飘起,拂过白净而妩媚的脸庞,只衬得眉间的那一点红痣艳丽欲滴,犹如在花海中骤然出现的仙子一般。
当看清这女子的容貌时,申玉整个人都要弹跳起来了。心内思踱着万千种可能,就是没有想到莘奴竟然会出现在她的眼前。而魏王也瞟到了那花海中的少女,他一愣之下,反应竟是比申玉更加地激烈,双手痉挛地抓握着马车的车框,颤抖着胡须从马车上径直跳了下来,猛地推开他面前的侍卫,提着衣袍一脸急切地向少女奔去。可是快要接近时,却又放缓了下来,眼中噙着热泪,颤抖的声音语道:“珏儿,可是你……”
这珏儿正是莘奴母亲待字闺中时的小字,而立在花海中的女子也正是在此等候多时的莘奴。
虽然一早已经知道了自己母亲与眼前这魏王有些不堪的往事,可是如今亲耳听见魏王呼自己母亲的小字,依然有一种极度不适的感觉袭上心头。
她静静地立在花海中稳了稳心神,轻轻地浮荡裙摆,跪了下来轻声说道:“鬼谷莘奴拜见魏王。”
知道这少女开口说话,魏王才恍惚间从一场陈年旧梦中骤然清醒,带着一丝怅惘,又带着一丝疑惑地问道:“你是谁?”
还未等莘奴开口,便听身后传来一阵尖利的女生,高声喊道:“那女人是刺客,还不速速把她拿下!”
原来申玉眼见着魏王朝莘奴奔了过去,便知大事不好,生怕自己露出底来,便急忙喝令侍卫将莘奴拿下。
可惜那些侍卫刚刚抽出腰中的宝剑,就被魏王高声喝道:“都给我退下!
莘奴慢慢地抬得头,冷冷地瞥了那面似酱色的申玉一眼,这才不急不忙继续对魏王道:“我乃鬼谷莘子夫人之女,小字莘奴。”
就在她恭谨地双手叠放,举在额头前施礼时,魏王看到了她手腕上的那只熟悉的玉镯,当下竟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将那手镯取下,仔细看了一眼后,厉声问道:“这手镯……为何你也有?”
莘奴心内冷笑,可是却恭谨地轻声语道:“这手镯是母亲临终前赠与莘奴的,只是中间一度被鬼谷中的奴婢申玉‘借戴’了一阵子。母亲临终前,曾经跟莘奴说过,拿着这镯子见王,您自会明白。只是造化弄人,有奸人阻挡,不知王心中是否有些计较,能辨识站在你面前的与马车上的那位,哪一个才是故人之女?”
血缘这样东西,甚是玄妙,若说魏王当初见到申玉时,心内其实还闪着几丝疑虑,隐约怀疑她是否是自己的女儿。可现在只看那莘奴一眼,竟是激动得不能自抑,她若不是珏儿的女儿,便无人能是。再则若是仔细看去,这少女虽然长的如她的母亲一般,可是那额头与耳朵的样子又是十足的像极了王室姬家之人,尤其是耳蜗的形状,与自己的大公子也是一模一样。
是了,这便是自己与珏儿当时意乱情迷,而留下的那一点骨血。至于那马车上的,如今看来,也不过是他慰藉自己而故作糊涂认来的伪劣的赝品罢了。
可偏偏在这时,那申玉眼看着已经无法挽回败局,便气急败坏地高喊着:“父王,休要听那贱奴胡言,她不过是个卑贱的女奴罢了。她的身上有奴印,有奴印!”
魏王虽然年岁已大,最近又在国事上昏聩地做了好几个错误的决断,但能让魏国中兴,一时称霸于诸侯的王者岂是如乡间老者一般被人糊弄?
当莘奴点破了玉镯的关隘,魏王心内早就清楚了那申玉乃是有心人打探到了陈年旧事,而特意送到自己眼前的。他慢慢地转过神来,死死地盯住了那马车上急急奔过来的女子。此时再去瞧那与心上人相似的眉眼之处,无一不是可憎的。
魏王先是低声问了莘奴一个问题后,听了她的回答满意地点了点头。复又冷冷地问道:“你母亲的胸前哪一边有红痣?”
申玉虽然一早便熟记了王诩交代自己的关于莘奴夫人的陈年往事,可是长痣这样小事,如何能知晓?更何况她从来没有见过那早早便过世了的莘夫人,只能咬了咬牙,胡乱地猜着:“左……不对,是右边!”
魏王的目光阴沉尖锐似利刃,转首对侍卫道:“把她与我拿下,关押起来,不准任何人相见。”
两个侍卫有些惊讶,立时上前扭住了刚刚下车的申玉。申玉一边挣扎,一边对着魏王尖利地喊道:“父王,父王,你莫要信了那个贱婢,我只是记错了,是……是左边……”魏王厌恶地看了申玉一眼,不待她说完,便低声喝道:“贱婢,还敢胡言!珏儿胸前肤白如凝脂,哪里有什么红痣!”当下又高声吩咐侍卫道:“堵了她的嘴巴,莫要让她再胡言乱语。”
侍卫从身上衣襟撕下一块长布,揉成一团,塞在申玉嘴里。申玉发出呜呜的声音,扭动着被侍卫带走。
魏王这时才转过身来,对莘奴柔声道:“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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