妫姜虽然自嘲是个糊涂度日之人,可是最重养生的她无论身在何处,都是将自己饮食起居打理得简单而雅致。
单说这饮茶一样,是最近颇为流行的饮品,传说,神农在野外以釜锅煮水时,刚好有几片叶子飘进锅中,煮好的水,其色微黄,喝入口中生津止渴、提神醒脑,便是这茶的来历。虽然不若甜浆那般爽口,所以一般人不能接受,可细细品来,别有一般滋味。
妫姜的小茶室正面对一片水塘,半敞开的竹拉门外尽是开得争艳的菊花,花的倒影映在水中,被花团包围着,就连苦茶也沾染了菊的清香。
莘奴将自己答应了王诩求婚之事说给了妫姜听。妫姜听了倒是并没有意外之感,只是叹了口气道:“原是不知你们之间还有那么多的牵扯,你若是觉得他对你好,便是尽好了,不过那个男人掌控一切的天性如斯,就算改也难以改好到哪去。
以后你们若是再起了什么冲突,姐姐你还是要学着改变些,毕竟这以后的相处,不再是你们以前的主仆,仆主,夫妻的相处之道……深奥着呢!”
莘奴低头沉思了一会妫姜的话,突然想起了巧遇姜云君的那一节,因为自己的言语不慎,姜云君似乎误会了什么,总是要体现跟妫姜知会一声才好。
可谁知,妫姜听了莘奴之言后,淡淡地哦了一声,然后端起茶杯饮了一口,慢吞吞道:“他倒是没有因为吃多了‘酒肉’而吃得发傻……他那日闯入我府里来,我一时恼了,便在他的茶水里下了些泄阳的药物,他一时乏力而心虚也是应该的,原是不关你的事情。”
莘奴微微惊讶地张开了嘴,心道;难怪那日见了一向健硕的姜云君,他会那般的脚下发虚,却是中毒以至于雄风不振……突然,莘奴觉得自己以前驳斥姬莹的话都可以尽数收回了。
怪不得眼前这个贤淑端雅的女子,当初会帮她相处毒翻了王诩的主意。
这般一言不合便下毒,齐国王女妫姜,还真是有些不负心狠手辣的毒寡妇恶名呢!
作者有话要说: 喵 今天大肥章
似乎是发觉了莘奴被吓得不轻,妫姜噗嗤一笑道:“怎么,是吓到姐姐了吗?”
莘奴轻轻吐了一口气,说道:“只是觉得妹妹你是心悦于姜云君的,这样去做,若是被他发觉,岂不是伤了你们二人的感情?”
妫姜摇了摇头,用手指轻轻触摸着身旁团簇绽放的菊花,说道:“你知我与他初次相逢时,他是何等的气质吗?那时他在齐国最大的女闾,设在齐宫附近的艳姝阁,正与几位出身不俗的公子赌酒争美,看谁喝到最后便能赢得最大的花魁水仙子,输了的要各处二百金的夜资。几位公子皆是擅饮之人,又有宫室解酒的秘药,那场赌酒居然喝了三天三夜。直到喝得几位公子解药食得殆尽,先后醉倒后,他哈哈大笑三声,却将辛苦赢来的水仙子转赠给守在女闾门路的一个年轻的乞丐。待得那花魁与乞丐双双一脸喜色的向他叩拜,一旁偷偷观看的我才知那花魁和乞丐乃是一对青梅竹马,因为战乱而失散,不久才在齐国都城偶然相遇的。而姜云君痛饮三日所赢下的赌金正好给花魁赎身,让二人破镜重圆。”
妫姜回忆到这,平淡的脸上满是柔柔的笑意:“这便是他,桀骜不驯,却又侠骨柔肠。这样的男子,本应毫无牵挂地畅游在天地之间,踏遍大漠黄沙,千水万户。可是后来,只因我一时的好奇,情不自禁地受了他的吸引,与他相识,相知,可是最后相爱却不能相守。他为我从一个了无牵挂的浊世贵公子变成了如今杀人如麻,以赚取人头为生的刽子手。他看似甘之如饴,我心内却是万般的不忍。
他本不该如此。所以我常常在想若是我当初没有因为私心而接近于他,虽不能相濡以沫,却能相忘于江湖,是不是便各自安享了一份心安理得的自在?
所以,那日我听闻他与疾公子的戏言,心内却是有些释然,若是我与他就此情淡,一刀两断,未尝不是他的造化。”
莘奴听到这,却是有些恍然大悟,她原来只以为妫姜因为吃醋而故意戏弄那姜云君。如今才知妫姜已经下定了与那刺客宗师就此分离的决心。回想起姜云君提及妫姜时的眼角眉梢的急色,莘奴直觉中这件事未必能像妫姜所想那般善始善终。
不过,这终究是她与姜云君之间的事情,自己也是无法多言的。忽然,她又想起张华明日的邀约,说给妫姜。妫姜听了淡淡道::“如今她张华即将贵为秦国公子夫人,正如她所言,我本不该与她多言,到时你便替我推了邀约,就说我疾病缠身,不能出府便罢了。”
莘奴点了点头,只是原本想请妫姜开一些补精益气的药物给王诩,如今是紧闭了嘴巴,没敢劳烦妫姜,免得一时不慎,刚领了婚书的夫君便要与那姜云君一般皆是变得愈加的气短匆匆。
可是张华的邀约又不能置之不理,若是借此解了姬莹和张华的心结,两位同窗在几十年后可以释然一笑,不必介怀年少时的轻狂无知。
待第二日,她领了姬莹到了张华寄居的府宅,才发现除了张华之外,那久久未见的公子疾和嬴驷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