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沸沸扬扬地传了好一阵子。
傅玉棠其实不大相信。
一是在她心里,琅昭哥哥这样一个光风霁月的人,喜欢一个人也应该是发乎于情,止乎于礼的。
再者,这花魁不是说卖艺不卖身嘛,那怎么一个个还能把她床榻上熏的什么香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可不信归不信,傅玉棠还是让傅七去库房偷来了松雪香,晚间熏在床上,以满足她心底那点卑劣的幻想。
闻着这香入睡就像是被傅琅昭拥在怀里入眠,傅玉棠像是上了瘾一样无法自拔,一身湿黏地从春梦中醒来已是常事。
只是她没料到自己已经特意在出门前沐浴,却依旧被人闻出来了,像是将她潜藏心底的秘密公之于众,太过难堪。
琅昭哥哥应该……更讨厌她了吧……
“琅昭哥哥……”傅玉棠低低呢喃了一声,眼里盛出泪花。
应是我见犹怜的梨花带雨,可所见者没有丝毫触动。
傅琅昭径直转身,踏上了游船的甲板,赵肃衡紧跟其后,仿若看到了什么好戏一般,脸上挂着不明所以的笑意。
周围看热闹的人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可看见那道浅黄色的身影在大船收了艞板后仍然跪在地上,渐渐响起窸窣的讨论声。
走前没有人允傅玉棠起来,她只得继续跪着,她听着那些越发不堪的猜测,一句反驳辩驳的话都不想说。
周遭的议论早晚会随着大船的离去而散开,至多某次茶余饭后被人提起,再次成为笑谈。
而那艘满载华彩辉煌和欢声笑语的大船,慢慢在她的视线里变成遥不可及的小点,像极了那个浓墨重彩出现在她生命里,却最终抓不住握不着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