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方女士你怎么喝酒?当心血糖高啊!”
推杯换盏间齐诗允推门而入,见阿妈端着酒杯正往嘴边送立刻想要上前阻止。
“没事没事,今天除夕嘛,我同耀扬就喝一点点。”
“对了,这个给你们。这里不比香港过年那么讲究,就权当是我一点心意。”
只见方佩兰满脸喜色,从包里取出两个火红洒金的利是封递给二人:
“呐,祝我阿允步步高升,祝耀扬鸿图大展。”
她身旁的女儿愣了几秒应承着接过,沉甸甸的手感,数额应该不少。
已经许多年没有人给自己派利是,雷耀扬顿觉心中一暖,带着笑意走到中年女人身旁,恭恭敬敬收下红包:
“多谢伯母,新年大吉,我也祝你身体健康,万事称心如意。”
回到酒店,安顿好不胜酒力的阿妈休息已经是九点多。
齐诗允刚洗完澡就接到雷耀扬的电话,这男人就像是早就算好时间一样,叫她穿戴整齐跟自己去一个地方。
确认母亲熟睡无碍,她在床头便签上留下一行字报备行踪,轻手轻脚出了套房。
夜晚的多瑙河似星海斑斓璀璨,游船桨叶在河面荡漾出粼粼闪耀的v字形波纹,看起来与白昼的风貌完全不同。
鬼佬司机驾车沿着河岸往十九区方向行驶,车载音响里应景地播放着约翰·施特劳斯的名作《蓝色多瑙河》,这首新年音乐会的压轴曲目,此时此刻已经把他的使命发挥得淋漓尽致。
一男一女在后座上说笑聊天,话题基本都与音乐和文学相关,几乎是抛却了在香港那座蕞尔孤岛上的所有烦恼,在这里获得了最大限度的自由。
正讲到弗洛伊德禁忌与矛盾的分析时,轿车驶进一个堪比美国比佛利山庄的豪华住宅区。
两扇黑色锻打铁艺大门朝外敞开,穿过庭院中的圆形罗马式砂岩喷泉,车子徐徐入内停稳,女人望向窗外,能在影影绰绰的光晕中看到一座偌大宅邸的轮廓。
齐诗允一脸莫名其妙,本以为他喝了酒是想叫司机带他们游车河,没成想目的地会是这里。她跟着雷耀扬下车,听见他跟司机说了几句她听不懂的德语,不到一分钟车子便调头离开。
环顾四周,都是沿河而建又相互隔绝较远的独栋别墅,看起来私密性极佳,安保措施也非常到位。
“你带我到这里…做什么?”
夜阑人静,似乎连说话都有回音。
女人一头雾水,而雷耀扬笑笑不语继续故作神秘,开启大门带她入内。
穿过宽绰庭院,射灯映照着匠人精心打磨雕刻出的巴洛克式线条,展现在眼前的是如旧时宫殿般华美的三层建筑。
从一排竖起罗马柱的玄关走廊步入客厅,抬头便能看到六分肋骨拱顶支挑撑起整个开阔空间。
中央差不多十二米左右的baarat水晶枝形吊灯随即亮起,映射得四处都是钻石般夺目四射的光芒。
如果说萨赫酒店里的一切都太过华美精致,那这里的装潢和陈设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处处透露着屋主那股自命不凡、内敛中又略带张扬的气质和品味。
大到家具,小到摆设,几乎都能够让她嗅到万恶金钱的味道。
但客厅里最显眼的,莫过于落地窗前台阶上那架d-274的黑色施坦威钢三角钢琴。平时看来长得有些过于浮夸的八英尺琴身放在那里,都显得无比合适。
眼前这一切事物,令齐诗允呆愣在原地。
不过凭借她的直觉和对雷耀扬的了解,这里如此豪奢,当然又是他的手笔。
“带你上楼看看。”
“有哪里不喜欢的我叫人再改。”
男人揽住她肩膀转到另一个方向,牵着她踏上圆弧形阶梯。再次穿过长长走廊,他们走进一间比起半山更加宽敞明亮的大书房。
这里看起来就是可以供两个人使用的空间,两边墙上一面面胡桃木的书架还空空如也,但是隔断设计做得很巧妙,既不会相互打扰,也不会太过疏离。
透过几扇拱券的玻璃窗可以看到楼下精心修剪过的庭院植被,近处是高大的雪松,更远处是成片的欧洲山毛榉和挪威枫,待到枝繁叶茂时,又能很好地为屋主隐私增加一道屏障。
两人从书房走出,又辗转各处参观了更多房间。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完美得令齐诗允挑不出错,完美得令她觉得不可思议,就像是在经历一场精神错乱的荒谬美梦。
直到雷耀扬拿出购买这栋bighoe的各种合法证明,看到自己姓名被写在屋主那一栏时,她更是本能地生出一股害怕和难以置信。
她大概了解过奥地利的房价,并不像香港那样被一群奸商炒得离奇还有公摊,反而因为政府各种保护政策,让每个想在这里炒楼的房地产商寸步难行。
可即便这个国家房价实实在在并不虚高,但猝不及防间拥有一座一万呎的永久产权住宅,就像是行几十年衰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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