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三哥,你以为我出手教训金笑佛,真的只是为你出气?”他望着河面上的画舫,缓缓道:“三哥,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们真的胁迫你成功,你在那份所谓的地契上盖上了户部官印,所产生的后果有多么严重吗?”
韩滨显然没有太深的政治头脑,道:“不就是一块地的事情吗?说句实话,他们若是好好地伺候我,只要我出面,区区一块地也是能解决的。只是我很厌恶他们这种胁迫方式而已!”
韩漠淡淡道:“如果事情真是那么简单,他们何必要如此费尽心机。三哥,如果那块地……是皇家的地,你也能轻松解决?如果是皇陵之地,你敢动?即使不是皇家的,退一步来讲,如果是萧家苏家甚至是范家的地,你出面能解决?”
韩滨一愣,一时说不出话来。
“占有皇家的地,自不必说,任何人都是死罪。就算是侵占了其他家族重要的地皮,也必定会挑起极大的争端,后果不堪设想。”韩漠平静地道:“你盖上户部的官印,也就等于霸占土地的事情是大伯父所为,那份地契也就成了把柄,他们随时可以将地契拿出来作证据,对大伯父进行攻击,这一点,你应该能想到的。户部发下的命令,侵占皇家土地,其他家族势必借此机会联合打压我们韩家,而且师出有名,大伯父是无力辩驳的,即使侵占其他家族土地,没有道理在先,也会让大伯父身处险恶处境……这金钱坊用心之险恶,那是狠辣到骨子里的。”
韩滨此时方才恍然醒悟,怒道:“奶奶的,金笑佛的用心原来如此狠毒。不行,我得回头再去找他……!”他便要调转马头回去,韩漠已经叫道:“三哥,你回去打他一顿?还是要杀死他?”
韩滨一愣,看着韩漠道:“那你说怎么办?”
“以我估计,金钱坊手上只怕已经有了许多官员的把柄,只是暂时没有用出来,等到他们觉得需要动用的时候,这些把柄也就成了控制那些官员的筹码。”韩漠平静地道:“区区一个金笑佛,就算有这个能力,也未必有这个胆子,他一个小小的地痞商人,岂有胆子要挟这么多达官贵人。大伯父身为世家子弟,更是户部尚书,这样的身份他都敢动手,我可以断定,在金钱坊背后,必定有一股强大的势力在支撑着它,金笑佛背后也必定有他的主人。”
韩滨忙问道:“是谁?”
韩漠叹了口气,道:“三哥在这里混了这么久都不知道是谁,我今日才第一次见到他,又怎知是谁。”
韩滨一阵尴尬,但是却也觉得,韩漠比自己似乎要精明许多,他今日第一次进了金钱坊,就看透了这许多事情。
“今天出手,只是为了刺激一下他们。如果他们按捺不住,近日一定会有动作,我们或许能够从中窥透出金钱坊背后究竟是谁。”韩漠轻轻道:“不过成功的可能性不大,能够设下这个局子,金笑佛背后的那个人一定不是普通角色,也必定有足够的智慧,我们打了草,却未必能惊蛇,若真是这样,要想知道金钱坊背后的势力,还真不是容易的事情。”
韩滨才豁然明白,金钱坊这个平日里为达官贵人们消遣娱乐的场所,竟然是一个险恶的陷阱,身上禁不住冒出冷汗来。
他在燕京多年,当然知道燕京的权力斗争极为残酷,韩玄道虽然身为内阁成员之一,户部的最高长官,但是每走一步却都是小心翼翼,若是栽在金钱坊的手里,自己真是万死莫赎。
后怕之时,对于金钱坊更是深恶痛绝。
看了韩漠一眼,不由对自己这位堂弟颇有几分感激,若不是韩漠这次出面,自己在金钱坊的威逼利诱之下,未必便不会做出后悔终生之事。
“三哥,金钱坊在这里很久了吗?”韩漠忽然问道。
韩滨想了想,才道:“也就两年多,开张之日,这金笑佛亲自找到我,送了厚礼,更是请我在开业当日捧场,所以……!”
韩漠微微点头,喃喃道:“用心良苦啊!”
忽听后面马车声响,一辆马车飞快地驰来,在二人身边停了下来,赶车的却是杨老六。
韩氏兄弟对视一眼,都有些奇怪,瞧着杨老六笑眯眯的脸庞,也看不出是要过来寻仇的啊。
杨老六撩开车帘,头上包扎着绷带的金笑佛从马车上走下来,走到二人的马前,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三少爷,金笑佛不懂礼数,冒犯了三少爷,实在是罪该万死。您大人有大量,还望不要和我这条狗一样的东西见识,三少爷但有所命,我金笑佛定当竭尽全力,这以前的恩怨,还望三少爷就此揭过!”
韩滨更是奇怪,这金笑佛变得也太快了吧。
韩漠眼眸子泛起冷意,他凝视着金笑佛,片刻之后,才一指流晶河,淡淡道:“三少爷的意思也很简单,你金钱坊处心积虑对我们三少爷下圈套,这火气只能用水来息。这是流晶河,你跳下去,我们三少爷或许能解解气!”
金笑佛嘴角抽搐,但是仅仅犹豫了一下,对着韩滨一抱拳,走到流晶河边,竟是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扑通”一声,两岸的行人和画舫上的人都禁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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