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价自己的侄女?而且……淑妃乃是朕的爱妃,你这样评价,那可是犯了大不敬之罪!”
韩玄昌正色道:“臣不敢亵渎淑妃,只是圣上立后,乃是国之大事,关乎我大燕国运。臣身为圣上臣子,承蒙圣上隆恩,明知不敬,却也要斗胆直言!”
便在此时,一名御史已是上前跪倒,大声道:“圣上,臣御史台侍御史张慎附议韩大人所言。立后乃是国之大事,不可轻率!”
“张慎,你大胆!”皇帝怒道:“朕立后,难道是轻率之举吗?”
这张慎乃是萧党中人,韩漠对于这个人,还是很有印象,当初第一次上朝之时,第一个出列奏事的便是这个家伙。
他既然是萧派在朝堂上的代言人,底气是有的,那嘴皮子更是有的,皇帝一动问,张慎便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道:“圣上,微臣不敢,只是古往今来,历朝历代,后宫立后,都是重大无比的国事,皇后之选,更是要贤良淑德,有统御后宫之才,如此方可稳定后宫,母仪天下,国泰民安。正如韩大人所言,淑妃淑德出众,性情谦和,然则并无统御后宫之才,实非皇后最佳人选!”
皇帝眼中显出愤怒之色,瞥了萧太师一眼,随即向张慎冷笑道:“张慎,你当朕不会杀人吗?”
张慎却是挺着脖子道:“臣一心为国,犯上直谏,不畏生死。圣上便是砍了微臣的脑袋,微臣也要直言上谏,臣不畏生死,只是尽职谏言!”
他话声刚落,从两列又哗啦出来十多人,一起跪在朝上,纷纷道:“臣等愿死谏圣上。”
更有一人道:“萧贵妃统领后宫多年,更是很早入宫服侍圣上,如今后宫安宁,萧贵妃功不可没,无论资历才干,萧贵妃远胜韩淑妃!”
皇帝握着龙椅的金把手,青筋暴起,似乎是要将那金把手捏碎,厉声道:“朕若非要立淑妃为后,那又如何?”
那张慎还真不愧是干御史的料,慷慨激扬道:“臣为大燕国,愿死谏!”竟是在金銮殿上连连叩头,四周一片寂静,那头皮与大理石板直接撞击发出的声音竟是极其响亮,只是片刻间,这家伙的额头竟然冒出血来,那样子,似乎皇帝若真要立韩淑妃为后,他便要撞死在金銮殿上。
张慎这是下足了本钱,心中清楚,自己越是卖力,出的血越多,背后必定会得到太师的大加器重,金银财物,那是滚滚而来。
所以他演戏逼真,那是强忍痛楚,也要多冒一些血出来。
张慎一动作,后面的一些官员互相看了看,也开始在朝上叩起头来,一时间,朝堂上响起“砰砰砰”的头皮与大理石板撞击之声。
皇帝恼恨无比。
立韩淑为后,当然不是他真的一时冲动,一个忍性十足的皇帝,绝不会因为一时的冲动做出有坏整体大局的决策来。
他有自己的考虑。
今日当朝宣布立韩淑为妃,更先明言不须商议,那也是他要做出一个试探,看看自己这个皇帝是否能够决定某些大事。
但是结果令他很失望。
这一年来,皇权日重,在朝堂内外都发展了不少忠于皇族的势力,而世家在争斗中大有消耗。
但是皇帝终于还是明白,世家依然强盛,皇权依然没有强大到能够左右朝局,朝堂上那“砰砰砰”的叩头之声,就如同正在锤击皇权的铁锤一样,敲打着依旧没有稳固强大起来的皇权。
跪在朝堂上的大臣,除了韩玄昌,一个个大义凛然,似乎要以死阻止皇帝立后。
就在这十几名大臣头破血流,鲜血染红大理石板,几乎要坚持不住的时候,萧太师终于颤巍巍地起身,躬着身子道:“启奏圣上,老臣有事要奏!”
众人心中都知道,那些萧派官员前戏做足,萧太师该出来定论了。
“太师有何话要说?”皇帝尽量压住自己心中的怒火,但是神色却很不好看,连声音也显得很是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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