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可是此时口不能言,急火攻心,却又心急如焚,他全身临空悬挂着,艰难抬头,瞧见魏军阵中一名将领正关切地望着自己,于是使了使眼色,又轻轻撇头示意,那意思是让他们绝不能放韩漠和燕军离开。
那魏将见司马皓月示意,一时间也没弄明白意思,思索一番,似乎明白什么,不动声色向不远处的另一名魏将使了个眼色,随即缓缓往人群中退进去,将自己掩饰在人群之中,尔后不动声色取过长弓,躲在人群之中弯弓搭箭,箭矢对准了韩漠的后脑勺。
另一名被示意的魏将亦是退入人群之中,也是弯弓搭箭,意图射杀韩漠。
王思宇一面呼喊燕军弟兄跟随撤退,一面四处观察,他沙场经验丰富,知道虽然控制住司马皓月,但是这种时候反而更为要紧,稍有不慎,后果不堪设想。
他目光到处,猛地瞧见一道剑光从魏军军阵中射出来,那箭速快极,直射向韩漠的后脑勺。
王思宇大吃一惊,惊呼道:“大将军小心!挥刀迎向那箭矢砍了过去,他这一刀极是犀利,速度快极,那箭矢射过来,却是被他一刀挡住。
但是耳听得箭风再起,王思宇知道另一箭已经射来,韩漠身疲力乏,想要闪过此箭,那是极其困难。
王思宇来不及多想,整个人已经从马上跃出,身体临空横在韩漠的身后,“噗“的一声,那箭矢正射在他的胸口。
他甲胄在厮杀之时,早已经残破不堪,那箭矢的力道十足,深深射入他的身体之内,他整个人顿时无力从半空中摔落下去。
朱小言却已经在瞬间取过弓箭,弯弓搭箭,箭出如电,在眨眼间已经射出两箭,箭破长空,那两名偷袭的魏将在惊骇之中,竟是根本闪避不开,一先一后都被射穿了喉咙,随即便都从马上栽落下去,魏军阵中顿时响起一阵惊呼之声。
韩漠已知事情不妙,转头去看,却见到王思宇已经跌落在地上,似乎想要爬起来,可是挣扎几下,终究是没能起来。
韩漠心中被怒交加,将手中的司马皓月丢给朱小言,翻身下马,抱住王思宇,声音已经有些沙哑:“王指挥使,你……你怎样?”
王思宇被射中心脏,口中鲜血溢出,自知大限将至,却是含笑道:“大将……大将军,能……能随你浴血奋战,末……末将三生……三生有幸,只恨……只恨再也不能随……大将军驰骋杀敌了……!”
韩漠握着他手,眼睛赤红,“王指挥使,韩漠能与你经此一战,亦是虽死无憾!”
王思宇口中又吐出一口鲜血,用全身力气握紧韩漠手,急促道:“大将军,末将……末将不能随你而……而归,可是……你要带着……带着弟兄们回去……!”
韩漠咬牙道:“既同来,则同归!”他从自己的衣襟下摆撕下一大块衣襟来,将王思宇负在自己的背后,随即用衣襟将王思宇捆在背后,悲声道:“王兄,韩漠带你回家!”握起血铜棍,背着王思宇翻身上马,高举血铜棍,声若轰雷:“弟兄们,随我回家!”铜棍前指,厉声道:“谁敢挡我,杀之!”
他再不多言,催马向前,朱小言将司马皓月横放在马背上,紧随在韩漠身边,燕军子弟则是紧随其后,向北突围。
魏军将士眼见得这一幕,一个个不知如何是好,眼见得两千燕兵往北挺进,一时间竟是没有人敢上前阻挡,但是要这样让燕军离开,却也不甘心,大批的魏军虽然不上前厮杀,却是紧随在燕军身后,夜色苍穹之下,显得极其诡异。
一线谷
燕军一路北退,魏军跟在后面步步紧逼,形势依然紧张。
虽然司马皓月落入燕军之手,魏军投鼠忌器,一时间不敢对燕军发动攻击,但是谁也不能保证山南军内部有其他将领会醒悟过来,宁可担下误杀司马皓月的罪名,也要全歼燕军,所以燕军撤退的极是迅速。燕军之中,对这片山区比较熟悉的自然就是朱小言,此前不少燕军将领对朱小言颇有怀疑,认为燕军陷入包围是朱小言带路的原因,甚至觉得朱小言有可能是军中的内奸。
但是在战场上,朱小言浴血杀敌,那已经用行动证明了一切,所以撤退之时,依然由朱小言在前引导撤退之路。
燕军兵将并不擅长山地作战,在山地行军也是昏头转向,若没有指引,在这群山之中,只怕也难以走出去。
到的次日正午时分,燕军上下已经是筋疲力尽,行进迟缓下来,而身后的魏军步步紧逼,双方不过数里之遥,只要魏军那边一有攻击之令,魏军便能够在顷刻之间攻杀上来。
韩漠在途中早就感觉到王思宇的身体十分沉重,心知这位燕军大将已经离开人世,心中悲怒,眼见得燕军将士行进缓慢起来,更是心急如焚。
他知道魏军的眼睛可是始终盯着自己和手下将士,他们迟迟不动,无非是投鼠忌器而已,可是一旦燕军疲乏无力,被魏军看出燕军无力再战,魏军之中未必无人不动心思。
魏军阵中,此时所缺的就是第一个站出来的人,只要稍有威望将领站出来号令攻击,形势只怕大为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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