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悯、爱惜、包容、理解,这些他曾经从父母那里得到的爱,早就遗忘了是什么样子的家人,此时此刻蒙了尘的记忆被擦出一抹亮白。
他想起来了。
曾经他也是个无忧无虑的孩子,幼时是一家人的宝贝,儿时有数不过来的朋友,再大些该谈恋爱了也不缺女生喜欢。除了家境落魄,根骨不好,他几乎拥有所有。直到有一天,那些人出现在家门前。
人生不再是为自己活着,而是被安上一个沉重如泰山的使命,寻找根本不知道存不存在的神迹。这对一个被身边每个人保护得极好的少年来说,就是被所有亲友抛弃。陌生的世界,无限的重复,他无助地想死,却怎么也死不掉。
“这样吗?”
夜娘小心翼翼地抱住汪澜的腰身。这里好瘦,娇小的她完全能揽得下。
汪澜笑了,温柔又浅淡,像一缕黄昏的云烟,瑰丽缱绻,一抓却徒留满手悲凉。
汪澜从夜娘身上离去,抓住她的手进了里间。
青帐下的床榻每一天都被夜娘打理地干净整洁。两人坐到床边时,夜娘十分犹豫。
近一个月她的位置都在地上,猛地坐上了床还真不习惯。
“什么都不用做,陪我睡一晚。”
“好。”
汪澜脱了鞋,先去了里侧躺着。夜娘紧随,翻身躺在床上。
吹去烛光,垂下青帐,两人的呼吸便交融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
夜娘平躺着,双手老老实实迭放在肚子上。
顶着漆黑的帐顶,她久久难以入睡。
耳边时不时传来汪澜几声咳响,每一声都宣告着他的生命在走向尽头。往日种种浮现眼前,除了难过悲伤,更多的是惋惜与不舍。
初见时惊险解围,再见时血夜云府,此后的点滴相处,目睹他褪去冷傲的表象变得鲜活灵动。知道他有不可言说的秘密,知道他是刀子嘴豆腐心,知道他愿意陪她吃喝玩乐,听她说无聊的每日见闻。到现在,愿意把自己的一点内在展露给她,如同刺猬拔去了几根硬刺,虽然还是难以接近,却让她明白他是个柔软可怜的人。
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离开?得到了珍宝,却没办法保护它,任由老天夺去。
夜娘翻过身,盯着汪澜的背,把被子往他肩头盖了盖。
她躺在被窝外面,秋夜有些寒。屋外的林鸮咕咕叫了几声呼唤自己的伴侣,双双扑嗖翅膀飞进山林。
无声地长叹,夜娘合上眼睛,催促自己睡觉。
“别睡。”
半梦半醒间,夜娘听见汪澜喊她。
惊醒,平静道:“好。”原来他还没睡。
被子下,汪澜解开长衫上最后一粒扣子。抹胸外露,里面缝了两坨棉花用来伪装女人的丰乳。
夜娘撑着脑袋,强打精神。
被子下一直有窸窸窣窣的动静,以为汪澜睡不着她没多在意,盯着貌似是汪澜发顶的一块黑琢磨事。
“哈啊…嗯……”
幼兽般的呜咽从被子下冒出来,幽幽扬扬。短暂的惊讶,夜娘的心头更沉了。
原来这就是汪澜说的得到她的人。
让她躺在身边,幻想和她做爱,自己取悦着自己。
惹人生怜的做法。
夜娘不禁联想被子下面的汪澜是什么样子,他那副没了阳器的身子,又能如何自淫。
“啊~唔……哈啊、嗯”
断断续续的呻吟蕴含着压抑的情感,听起来格外动人。
夜娘舔了舔唇,身体无法轻贱,但她的灵魂毫无疑问有了渴求。
汪澜的声音介于男女之间,雌雄难辨。听来如青稚的少年在浪叫,又像纯真的少女压着嗓子低吟,带着病中的沙哑实在勾骨。
“真想操死你。”
夜娘心里嘟囔一句,立刻吓得咬住舌尖。
怎么回事?她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正心惊,被子下的动静消停了。
完事了吗?
小小的遗憾冒出头,被子也被掀起了一角,一阵小而急促的喘息声伴随几声咳嗽。
夜娘吞了口口水,“闷得很吗?”
那阵儿喘息一滞,像是没想到她会关心这时的自己。
夜娘情不自禁道:“闷了就别捂住了,对肺不好。”
到底是关心汪澜的病更多还是想听到更多,夜娘自己也分不清。
汪澜忍住羞意道:“好。”
夜娘撇下嘴角,对自己万般无语,深感可耻。
不久前堂而皇之说的那么些正人君子的话,此刻多么可笑!
她刚刚,因为汪澜的一个好,心里开心地在炸烟花!
一阵床摇帘晃,汪澜翻了个身面向夜娘躺着。
长衫挂在臂弯,裙子散成扇展,抹胸被扯地乱七八糟,还有衬裤中央,那一团濡湿褶皱,说明刚才他把自己搞得多狼狈。
好在白娇娘都看不见,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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