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飞雪内部的斗争,她分出了一部分精力关注,但更多的时间,留给了洗衣机厂。
经过半个多月的谈判协商,最终,洗衣机厂的各方势力还是没达成一致,而且在这种高压下,徐厂长气病了,住进了医院。
听说此事后,叶蔓带上营养品去医院探望他。
一段时间不见,徐厂长仿佛一下子老了好几岁,两鬓斑白,精神颓靡,躺在病床上,病恹恹的,完全没有一个大厂厂长的威风,而是像一位平凡普通的老人。
看到叶蔓,他笑了笑:“麻烦叶总这时候还来看我老头子。”
叶蔓将礼品递给家属,笑着说:“徐厂长才五十岁出头,还年轻着呢。你好好养病,先把身体养好,再考虑其他的。”
可能是受的打击比较多,徐厂长有些心灰意冷的,摇头说:“我这样子也考虑不了什么,将厂子交给其他更有能力的人吧,不要耽误了大家。”
关键是要有人想接手啊,都知道是个烂摊子,谁乐意。
叶蔓只得宽慰他:“你放心吧,上头会安排的。”
徐厂长苦笑着点头:“只能寄希望于上面了。”
说话间,孙厂长也带着萧舒阳进来了。
一段时间不见,萧舒阳进门看到叶蔓眼睛就亮了,跟徐厂长打过招呼后,就一直在她身上打转。
孙厂长将礼品放下,说了些关心的话,见徐厂长脸色有些疲惫,便识趣地说:“徐厂长,我们不打扰你休息了,下次再来看你。”
“好的,谢谢你们今天特意过来看我。”徐厂长说了句客套话,就让家属送客。
叶蔓也跟着一道告辞。
出了医院后,孙厂长叫住了叶蔓说:“叶总,顺道送你一程吧。”
叶蔓看了一眼旁边目光火热的萧舒阳,不想坐这个车,正想拒绝,却听孙厂长说:“舒阳,你坐前面,我跟叶总有点事要谈”
孙厂长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似乎也是真有事要跟她谈,叶蔓只犹豫了片刻,就大大方方地上了车。
等车子启动后,她主动问道:“孙厂长,你想跟我谈什么?”
孙厂长叹了口气:“洗衣机厂的事你都听说了吧?”
都闹这么久了,叶蔓要说不知道,那也太假了。她笑着点头:“是听说了一些。”
“哎。”孙厂长叹了口气说,“他们厂子里一直没谈好,还闹出了不少事,飞雪那边最近又以洗衣机厂迟迟达不到要求为由,撤回了注资的协议。”
叶蔓惊讶地看着他:“还有这种事?”
孙厂长说:“不然呢,你以为徐厂长为什么突然一下子气进了医院。”
这种上层的事,何雯的消息要慢很多。
叶蔓点头:“难怪了,这个飞雪,还真是不厚道。”
才多久啊,说反悔就反悔,看来她当初的猜测是对的,飞雪就是故意耍着洗衣机厂玩。这厂里职工闹了一二十天,停工停产,一团乱,别说是个濒临倒闭的工厂了,就是换了他们老师傅家电也得元气大伤,不死也要脱一层皮。飞雪却在这个节骨眼上撤了,这不是让洗衣机厂毫无希望了吗?
孙厂长显然也已经预料到了洗衣机厂的结局,他叹道:“徐厂长这一倒下,洗衣机厂更是没了主心骨,上面已经决定派调查小组进驻洗衣机厂!”
叶蔓懂了:“洗衣机厂这是要倒闭了吗?”
孙厂长沉重地点头:“应该是。”
财务状况太差了,厂里也缺乏有效的组织,一团糟,银行贷不了款,也没人愿意注资,还经常有债主催债,怎么盘活这个厂子?
如今省里有一大半的国企都处于亏损严重的状态,财政也没办法养活这么多厂子,只能看着他们倒闭。对各方来说,这都是一个很无奈却又没办法的事。
这件事已经成了定局,叶蔓更关心另外一个问题:“孙厂长,徐厂长如今在医院,洗衣机厂那边谁负责厂里的各项事宜?”
孙厂长说:“应该是副厂长吧,具体是谁我也没打听。”
叶蔓准备回头让何雯问问,她哥还是洗衣机厂的职工,肯定知道。
“谢谢孙厂长告诉我这些。”
孙厂长摆手:“我就随便找你聊聊,现在我能找聊这些的好像也只有叶总了。”
他这随便可不随便,这种上面的消息,如果靠何雯告诉她,得再等好几天,调查小组进驻后才能知道。
不过孙厂长最后一句话真的很让人唏嘘,眼睁睁地看着同行一个个倒下,难免让人伤感。
既然孙厂长跟她分享了消息,叶蔓也就顺口简单地提了几句飞雪的状况。
靖水跟奉河到底隔了好几个小时的路程,孙厂长听到这事很意外:“言副厂长不是跟富友穿一条裤子吗?闹翻了,有意思,叶总消息还真是灵通啊。”
叶蔓摆手:“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二厂那边有些职工是飞雪出来的,他们老家还在靖水,听了些八卦,也不一定准确,孙厂长听听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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