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苒怔了怔,语气很快变得强硬起来。“凌呈羡,你别胡说,我当时跟你在一起。”
凌呈羡抬了眼帘看她,潭底溢满兴味和残忍,各占一半。“你为什么会跟我在一起?”
“你把我从席间带走的,当时桌上还有别人呢。”
凌呈羡回答得也特别快。“我那不叫把你带走,充其量就是跟你说几句话,可随后你就自己走了。我没想到你是回了屋,还对夏匀颂做出了那样的事。”
这不是在睁眼说瞎话吗?任苒明显有些着急,“凌呈羡,夏小姐出事的时候正在打电话,是跟你在说话,我当时在边上听得清清楚楚。”
“随你怎么编,可我真没见过你。”凌呈羡将话彻底给说死了,“现在夏家要个说法,要交个人出去,你说我应该把谁交出去?”
任渺听闻,嗓音也不由扬高起来,“我就说是她推的吧!”
“好,现在人证也有了,”凌呈羡嘴角轻掀,目光自始至终盯着任苒,“你亲妹妹总不至于要害你吧?”
“亲妹妹?”她跟任渺的关系,他又不是不清楚,“我没有推过她。”
“不是你,还能有谁?”凌呈羡反问出声。
任苒想要确认下,再度问出口道,“夏小姐确定,她是被人推下楼的?”
“是,”凌呈羡回答的干脆,“那人在她身后推了把,推在了她的肩膀上。”
“不是我。”
徐芸上前着急出声,“呈羡,这里面肯定有误会,苒苒不可能做这种事的。”
“妈,你的意思是说我在撒谎了?”任渺推着轮椅上前,“你不相信我是吗?”
徐芸面色复杂地看向任渺,“那你说,你姐姐为什么要这样做?”
“还不是因为夏小姐跟姐夫的那种关系吗?也有可能夏小姐知道了什么,要找她算账,一来二去生了仇,她冲动之下做出那种事也不是不可能的。”
“你闭嘴!”徐芸声音有些撕裂,几乎是吼着说出口的,任渺吓了跳,她从来没见徐芸发过这么大的火,“你说你看到苒苒推人了,我还说我看到她那时候正在院子里呢,那到底应该相信谁的话?”
“妈,现在夏家要人,这个人要是交不出去,我们会有大麻烦的。”
“那也不应该把苒苒交出去。”徐芸生怕将楼上的老太太吵醒,尽量压低了声音在同凌呈羡商量,“呈羡,苒苒做不出这种事的,你跟夏家说说,这件事我们会给一个交代的。”
“怎样的交代?”凌呈羡双手交握,这话更像是在说给任苒听的。
楼梯口的血渍已经被清洗干净了,此时久坐不语的任霄也说了话,“渺渺的话不可信,不能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爸,您什么意思啊?”任渺气得用手不住地拍着轮椅,“我是目击证人,凭什么我的话不能信?”
“有些事是你对不起任苒在先,你还有脸在这开腔吗?”任霄手掌紧握下,“你一个做妹妹的,就算知道你姐姐跟你姐夫已经不可能了,但也不能背着所有人做出那种事……”
凌呈羡潭底轻动下,他站起身来,有些事争来辩去的真没意思,再说床照本来就是真的。
他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两下,凌呈羡拿起来一看,是夏匀颂打来的。
凌呈羡接通电话,将免提键打开,“喂。”
“呈羡,”夏匀颂声音虚弱,“你在哪?”
任渺掩不住心虚,视线几乎压到了地上,她当时躲得很快,按理说夏匀颂是不可能看见她的,可要是有个万一怎么办呢?
“我在任家。”凌呈羡没有隐瞒她,“我过来看看,到底是谁把你推下楼的。”
夏匀颂唇舌干燥,但是说出来的那个名字却掷地有声,“不用问了,是任苒。”
任苒听到这话,眼里的冷漠要多过于震惊,徐芸摇着头,想要上前辩解,“不是的,不可能。”
“呈羡,是任苒把我推下去的。”夏匀颂再度重复出声。
“好,我知道了。”凌呈羡低声应道,听她口气虚弱,便叮嘱她赶紧休息,“我会处理好的。”
挂断了通话,夏匀颂将手机放到身边,伤口被不小心牵动了下,她整个脑袋都疼得跟炸裂似的。
她是没看清楚推她下去的人是谁,但夏匀颂记得清清楚楚,当时有一双手重重地推在了她肩膀上,她整个人那样扑出去,她是命大,才捡回了这条命。
夏匀颂也想过会不会是任渺,毕竟当时楼上应该就只有她们两个人。
可任渺是个瘸子,她站都站不起来,怎么可能推在她的肩膀上呢?
那唯一的可能,便是当时还有第三个人在。
夏匀颂想不到别人,只能想到任苒。
她如果实话实说,说没看到谁推了她,万一这件事永远查不清楚,她这一跤就白摔了,与其这样,还不如一口咬定是任苒。
夏匀颂的这通电话真是出乎任渺的意料,她又惊又喜,“你们听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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