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苒想要起身,无奈被凌呈羡压着,动弹不得。
“他小时候……怎么了?”
凌呈羡半晌不语,过了许久后才开口。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爷爷如今身体不大好,家里的事需要我出面,藏了那么久的秘密也是才告诉我的。”凌呈羡的脸贴向任苒,“外人只当伯父伯母是遇了海难,其实,当年是伯母杀了人,足足捅了十几刀,而老大就在那个屋里亲眼看着……”
房间内漆黑一片,遮阳的窗帘也下了,任苒浑身爬上鸡皮疙瘩,突然就觉得凌绍诚很可怜,一个人披荆斩棘爬到了上风,如今却疯了。
“你说他是被逼疯的,被谁?”
黑暗中,凌呈羡的冷笑声尤为尖锐。“除了那个女人,谁还能有这本事呢?”
“怎……怎么逼疯的?”
她问得细致,凌呈羡尽管不在现场,却抓了一个当时在场的人过来,听他逐一形容下来,才知道过程多么惨烈。
他凑到任苒的脸颊旁边,耳语几声,两人都没再说话。
凌呈羡开始亲吻身下的人,任苒想到凌绍诚亲眼所见的那个场面,她觉得不寒而栗,那可是亲生母亲杀了亲父啊,怪不得他事后吓得什么都忘了。
凌呈羡身子往下,任苒拉不住他,忙缩起了腿。“不要,改天吧行不行?”
凌呈羡抱紧怀里的任苒,这次没听她的,他没有尝到舒适的快慰感,他贴着她的耳边一遍遍说道。“幸好你没这样对我,任苒。”
凌暖青跟凌绍诚那么多年的情谊,他身边最信任的人,不是爷爷,更不是他这个弟弟,一直都是凌暖青。
可如今呢,凌绍诚却被凌暖青亲手捅了刀,扎透了心脏,还不知能否有活路。
凌家的人再想压着消息,也是来不及的。
叶盛景最会的事就是兴风作浪,凌绍诚疯了的消息,宋城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阴雨绵绵的天最为寒冷,那种冷,是可以钻过厚厚的棉衣,侵蚀到人骨头里去的。
这点雨用不着打伞,凌暖青来到四季云顶,刚走到门口,就看到明越提着个行李箱从里面出来。
偌大的别墅犹如远景一般,隐在了朦胧的雨丝中,凌暖青拦住他的去路。“聆聆和言言呢?”
明越伞一抬,“你想做什么?”
“凌绍诚失去了照顾他们的能力,我要把孩子接走。”
明越脸上交杂着各种各样的情绪,她只字不提凌绍诚,真是狠心绝情啊。
“你知道凌先生现在在哪吗?”
凌暖青望了眼明越的身后。
“他在医院里接受治疗,跟所有的精神病人一样,被绑在床上,被关在屋里,你知道什么叫暗无天日吗?”
凌暖青脸色骤然发白,似乎想躲避这个现实。
“事情闹得这么大,孩子们还是暂时别去学校了,我想把他们接在身边。”
“原来你也知道,凌先生这么一疯,会给多少人带来灭顶的灾难。”
明越话里话外皆是讽刺,凌暖青一股子怨气冲到了胸腔内,“那你让我怎么办?我躲了他五年,我没想过跟他回来拼命,他害死了我妈妈,我恨他不应该,是吗?他抢走我的孩子,把我最后的一点依靠都剥夺了,你们只看到我狠心,可难道他是无辜的吗?”
凌暖青头发蒙上了一层湿意,“他要是不这么逼我,我也不会害他的。”
“凌先生是不可能把孩子给你的,就算他现在疯了,也还有老爷子在呢。”
凌暖青冷下脸去。“那就等着开庭吧,凌绍诚是个疯子的事,整个宋城皆知,到时候这个案子会被所有的媒体关注。凌家要不嫌事大,我奉陪到底。”
明越眼见凌暖青转身离开,狼养出来的崽子,怎么可能是温顺小绵羊呢?
“你对他……难道真的没有一点不忍吗?”
凌暖青攥了下拳头,没说话。
叶盛景打着伞从车上下来,他的目光从明越身上挪开,替凌暖青将车门打开。
叶盛景生怕倪家的人找凌暖青麻烦,给她重新安排了一个住处。
男人春风得意,给他贺喜的电话就没停过。
他当着凌暖青的面不好表露,干脆就把手机开了静音。
凌暖青心里又乱又烦躁,“如果凌绍诚缓过神来,我是不是就完蛋了?”
“你觉得他还有缓过神的机会吗?”叶盛景坐在凌暖青的身边,“丰城项目的投资人纷纷中途撤资,他的公司也是,股票都跌疯了,凌绍诚爬不起来了。”
凌暖青嘴角勉强往上勾扯,“那……多好啊。”
“不过,我昨晚想了想,确实不够。”
“什么不够?”
叶盛景也是个狠人,杀人不见血那种,“他发疯的消息是传出去了,但现场的监控以及被拍的视频都没能曝光,现在就靠口口相传,还是差了点说服力的。”
“你不说他爬不起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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