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昱行转身离开。
他现在倒是明目张胆,这是在提醒凌呈羡,囡囡的时间不多了吗?
凌呈羡知道任苒肯定会怀疑,他握了下她的手,“他虽然有办法,但是帮不了我们,那种渠道我们碰不得。”
任苒隐约也能猜到些,“对,天无绝人之路。”
她尽管这样安慰凌呈羡,却想到了当年的自己,难不成是顾昱行为她打通了特殊的关系吗?
可是为什么呢?
她和顾昱行无亲无故,他也不像是个能被钱收买的人。
凌呈羡现在心里装了个定时炸弹,千万不能让它炸,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吃过中饭,任苒还要忙医院的事,凌呈羡趁她这会忙碌不暇,抽空去了趟顾家。
顾太太在自家的别墅里晒着太阳,看到凌呈羡时,她左右张往下,想要喊佣人。
“家丑不可外扬,顾太太确定要声张?”
舒宥宁脸上的表情很精彩,“你是指哪个家丑?”
“你给顾昱行下了药,又把我骗过去,你不就想让我看看他的丑态吗?”
舒宥宁紧盯着凌呈羡,忽然耸动肩膀笑了出来,“他耐不住了是不是?对你摊牌了?”
这样的笑容看在凌呈羡眼里,刺目至极,他伸手弯腰,手掌紧按在轮椅把手上,“顾昱行娶你,是他骗婚吧?哪个女人能接受得了这种事呢?所以他任由你胡闹,不离婚不是不想,是不能离婚。一个成功男士,需要一段婚姻加持,再加上你情况特殊,是人都会觉得顾医生有情有义,对你不离不弃。”
舒宥宁两手握着自己的腿,一贯恨天恨地的那张脸慢慢扭曲起来,这种话她没法跟人讲,她的苦,别人也不会知道。
外人只会说她作,说她折腾顾昱行,不知好歹。
她眼角淌出泪水,眼睛轻闭,眼泪流的更凶了。
“我阻止过他入职,也去医院闹过,只是我有口难言,我做尽恶人原来也没什么用,该来的还是会来。”
凌呈羡直起身,“当年任苒病重的事,你也知道,你见过霍御铭?”
舒宥宁的脸色更加白了几分,手掌一点点抠着自己的腿,呼吸也变得越来越急促,似乎被人掐中了什么要不得的命脉。
她推着轮椅想要离开,凌呈羡见状一把按住她。“都这个时候了,何不把话讲清楚?”
“我的腿,可不是发生什么车祸,是我从楼上跳下去摔的。”
凌呈羡的目光从她脸上,挪至了女人的双腿。
“顾昱行把那个很好看的男人带回了家,他以为我那晚不会回来呢。你能想象我当时的绝望吗?我气疯了,一口气跳下了阳台,早知如此当年还不如直接把我摔死,省得留下这口气在这遭罪。”
大冷的天,凌呈羡却觉冷汗在往外冒。
“这件事,你们要是敢让任苒知道,就该清楚什么叫后果两字。”
“凌先生,现在同样的难题摆在你面前,你会怎么做呢?”舒宥宁唇瓣轻扬起些微的讽刺,“你会牺牲自己吗?”
凌呈羡如履薄冰,这栋别墅,就连流连在旁的空气都是冰冷和恶臭的。
“当年那位霍先生,说实话我不怨怪他,我看得出来他满心满眼都是凌太太。这种屈辱谁能受得了?是不是?”
凌呈羡心里更加堵得难受,这个秘密只能永远地沉进海底,跟着霍御铭一起死去。
他不想让任苒的下辈子都活在痛苦的内疚中,他没有那个勇气让她去面对。
凌呈羡往后退了两步,环顾四周,他就算是不择手段,也要将顾昱行丢出宋城。
四季云顶。
接到老爷子突发疾病的电话时,是深夜。
冯叔在电话那头心急如焚,说是让凌绍诚去见最后一面。
凌暖青见他着急起身,她也被吵醒了,“出什么事了吗?”
“爷爷那边……很不好。”
“这,这么突然。”
凌绍诚动作快速地套着衣服,凌暖青跟着起床,“我也去。”
凌老爷子已经被送进了医院,门口有不少人守着,整层楼都被封了,就连进出的医生和护士都要经过严格盘查。
凌暖青看到老爷子时,心里不免一惊,她看惯了他意气风发的样子,却差一点忘记他只是个老人。
他躺在病床上,嘴上戴着呼吸机,床的两侧摆着好几台检测仪。
冯叔在旁边喊他,他几乎听不见,只是掀动下眼皮。
“凌先生,你总算来了。”
凌绍诚走到床边,“怎么回事?”
“突发脑梗,差点没救回来,吊着一口气……”
病房内的光透着一层阴影的蜜色,凌绍诚觉得难以置信,呼吸变得紧而密,“什么叫吊着一口气?”
“医生说脑梗面积太大,撑不了多少时间了。”
凌暖青走到凌绍诚身边,眼见他高大的身影似是晃了下,平日里再忤逆,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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