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叔叔。”明月锋忍不住调侃,“您和悠悠阿姨站一块儿,别人一看就知道,这男的有两把刷子。”
“滚滚滚。”印诚久笑骂,他忧伤地摸摸眼角繁密的纹路,猝不及防被楚悠连续嘬了好几口。
“你以前是大帅哥,现在是大老板。”楚悠说,“怎么样我都不亏。”
“唉,我想当帅气的大老板。”印诚久说,他拍拍肚皮,下定决心,“回家就减肥!”
明月锋坐在小马扎上,不知从哪摸了把蒲扇,懒洋洋地扇风,不仅给自己扇,捎带脚扇起印寒额角细绒的卷毛。明月锋许久没有痛快地揉过印寒的头发,他抬起手,假意揽上印寒的肩膀,手指犁过浓密厚实的发丝,停在卷曲的发尾。
印寒天生的自来卷随了印诚久,发卷的弧度大且圆,精致蓬松,发色极黑,衬得印寒皮肤白皙如玉。明月锋揉来揉去,细软柔顺的发丝宛如小绵羊的皮毛,狠狠满足了明月锋隐藏的毛绒控属性。
印寒乖巧地坐在马扎上,右肘撑着膝盖,垂下脑袋让明月锋揉个尽兴。
只听明月锋的声音响起:“等高考完,你有什么计划?”
“计划?”印寒茫然,细细思索,说,“出去玩?”
“去哪玩?”明月锋问。
“锋锋不是一直想去欧洲吗?”楚悠说,“高考完你正好十八岁,我们把你爸妈的财产转移到你名下,再把你的户口迁出去。你俩办个护照,去欧洲转转。”
“迁户口?迁去哪?”明月锋问,语气惊惶,“你们不要我啦?”
“当然是迁去你的房子上。”楚悠笑着说,“我和诚久拿到钱,想着怎么帮你理财。零七年的时候,在朝阳和海淀各买了一套房子,记在你名下。”
“零九年房价飞涨,到现在,恐怕已经翻了五倍。”印诚久说,“看你大学考去哪,暑假装修一下房子。”
“给寒寒一套。”明月锋大方极了,“海淀那套给寒寒,我想考中传。”
“是你的就是你的,寒寒的房子,我们准备着呢。”印诚久说。
“你们准备呗,我给是我的事。”明月锋打定的主意不会改,他搂住印寒的脖子,“我有的,寒寒也要有。”
印寒偏头看他,幽幽的眼珠倒映着明月锋俊逸的脸庞,像头锁定目标的猛兽,伺机而动,择人而噬。
“你这小子。”印诚久笑着摇头,“随便你。”
楚悠见哥俩感情好,也没再推拒,说:“你们以后互相扶持,像诚久和室辉哥一样,做一辈子的好兄弟。”
“那是自然。”明月锋应下。
印寒专注地看着明月锋的侧脸,既不点头,也不说话。
明月锋重新抱起吉他,扫一下琴弦,开始欢快地唱歌:“天空好想下雨,我好想住你隔壁,傻站在你家楼下,抬起头,数乌云……”《有何不可》许嵩
傍晚的风吹过草地,吹起野餐桌上铺设的碎花桌布,吹起少年的发尾,吹开琐碎的心事,将轻柔的歌声吹向青灰色的天际。印寒抿起唇角,舌尖舔过虎牙,他扶着明月锋的肩膀,替小伙伴理了理鬓角的发。
明月锋:“嗯?”
“头发长了。”印寒为自己莫名其妙的行为找补。
明月锋习惯剪毛寸,他五官英俊明秀,最简单的发型反而凸显他所有的优点,饱满的额头,明亮的眼睛,挺拔的鼻梁,厚薄适中的唇瓣。
毛寸,也就不存在发型乱了的问题,明月锋疑惑地挠挠头,说:“长了吗?我上周才剪过啊。”
印寒认真地肯定:“长了。”他学着明月锋揉他的方式,捋了捋明月锋的短发。
明月锋的头发粗硬,摸起来像马鬃,有点扎手,象征这人看起来脾气温和,内心固执执拗,八匹马拉不回来。
“是不是手感不好?”明月锋最不满意的,就是他的头发,一点儿都不好摸。
“像刺猬。”印寒说,他又摸了摸,顺手捏了下明月锋的耳朵。
“头发硬白得快。”明月锋说,“指不定我四十岁头发就全白了。”
“瞎扯。”印寒说,“白了我给你染。”
“好。”明月锋嘿嘿笑。
高三
印诚久将房车停在一片较为平坦的草甸上,郊区的风清凉舒适。他干脆关掉空调,罩上蚊帐,躺在房车后备箱撑开的双人床上,搂住妻子的肩膀观赏星空。
俩男孩躺在另一辆房车后备箱,明月锋双手交叠,垫在脑后,说:“真好看啊,城里只能看见月亮,看不见银河。”
或明或暗宛如萤火辉光的星星,汇聚成璀璨浩瀚的银河,一弧黄澄澄的月牙像个装饰品悬挂当空。明月锋抬手指向月亮,说:“这个月牙要是胖一点,像不像你的抱枕?”
“嗯。”印寒说,“那个抱枕该换了。”月牙抱枕是他上小学一年级,印诚久出差给他带回来的,如今他十七岁,抱枕陪伴他十一年,合该退休。
“回去我送你个抱枕。”明月锋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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