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寒看着明月锋清俊疏朗的眉眼,心下琢磨,娇弱的花朵着实与明月不相配,对方适合锐利的刀刃、温凉的溪水、坚硬的磐石,他的目光只会落在并肩战斗的队友,而不屑于回应微弱的乞求。
与明月锋打交道,委婉的暗示全然无用,足够强硬,才能博取他的注意。
捋清楚逻辑的印寒抓住明月锋的围裙带子,凑过去,吻在唇角,问:“花好看吗?”
“好看。”明月锋没有推开他,也没有跳起来骂街,他将炒锅放进水槽,打开水龙头。
水流哗啦啦地冲洗锅底的油污,明月锋捏了捏鼻梁,长期出差身心疲惫,他懒得装了。
玫瑰
印寒发现明月锋的态度软化些许,至少他搞突然袭击的时候,明月锋不会跳起来愤怒地指责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这个改变很好。
十一月下旬,冷凉的寒风随着初冬的脚步吹进千家万户,明月锋打开衣橱,对着穿衣镜整理领带。他上周与穆煦见面,得到一些似是而非的启发,或许是启发吧。
不出他所料,央企的原则决定了身负外资背景的穆煦走不了多远,为逃避审查,穆煦选择与一位世家子弟联姻,并要求华金注资斯宾塞中国区。这意味着斯宾塞(中国)有限公司由百分百的外资控股,转型成中英合资。
无情且有效的手段,穆煦既免去了冗长的审查研判,又维持住光鲜亮丽的资本家身份,还获得了一位有钱有势的丈夫,一举三得。
明月锋垂下眼睛,将金色的领带夹卡在合适的位置,是时候找一找无垠集团时装事业部的总经理了。
“明月。”印寒站在卧室门口,敲敲门板,“来吃饭。”
“就来。”明月锋关上衣橱柜门,走向印寒,目光倏忽柔和,“我昨天和穆总开会,谈到你来着。”
“谈我什么?”印寒好奇地问。
“穆总说,感谢你为他节省一大笔用人成本。”明月锋说,“我和他的营销思路不谋而合,都不想找昂贵又没用的流量明星。”
“其实,”印寒拉开椅子坐下,“给我点时间,让我查清楚那些人从账目上偷走了多少钱,还能进一步索赔。”
“太繁琐了。”明月锋说,“你要多少时间?”
“不知道。”印寒说,“只要你想做,我帮你。”
“你总在帮我。”明月锋说,他拉开餐桌下方的小抽屉,拿出一把崭新的车钥匙塞给印寒,“这是毕业礼物。”
一辆背线流畅、气质优雅的深蓝色保时捷911卡雷拉4s,明月锋表现得漫不经心:“我上周见到穆总,他说想提一辆保时捷,我陪他去4s店逛了逛。”
“他提了一辆帕拉梅拉送给他的未婚夫,我、”明月锋意识到这两句话并列的逻辑有些奇怪的暧昧,他硬着头皮说下去,“我想着凑个满减。”
一百多万的跑车在明月锋嘴里说得像超市买菜,印寒握紧钥匙,问:“减了多少钱?”
“减了十万。”明月锋说,“还送一堆小礼物,化妆品之类的,我给阚梦然了。”他挠挠头,说,“下周三提车,你跟我一块儿去。”
“谢谢。”印寒答应得爽快,放下车钥匙,拿起筷子,“吃饭吧,粥要凉了。”
华金已经签署注资合同,穆煦进驻斯宾塞的第一件事是雇佣全国顶尖会计团队理清账目,注销斯宾塞中国区,成立华金斯宾塞合资公司。明月锋打算借此东风,拉上印寒进一步压降用人成本,挽回损失。
“明总不愧是创业团队出身,精打细算,每一分钱都用在刀刃上。”潘希盛说。
“我是吃过亏的人。”明月锋看着新进驻的会计们把陈年旧账铺了一地,抱臂倚着门框,“穆总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省着用。”
“明总有心了。”穆煦出现在明月锋身后,拍拍他的肩膀。
明月锋转头,立马挺直腰杆,向顶头老板打招呼:“穆总早。”
穆煦比明月锋大一岁,眉眼温润雅致,因家庭条件优越,于英国长大,比起明月锋的锱铢必较,多了几分漫不经心的孤高傲慢,简而言之就是不差钱。
“哪位是你朋友?”穆煦扫一眼办公室里忙碌的众人。
明月锋指向站在角落翻阅文件的高个儿卷毛:“那边。”
穆煦盯着看了一会儿,没头没脑地说:“你俩挺互补。”一动一静,一精明一纯粹,不怎么关心他人私事的穆煦都觉得俩人般配。
“要不怎么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明月锋说。
穆煦嗤笑一声,拍拍明月锋的肩膀,说:“别看了,过来开会。”
日子一天天过去,在会计团队和印寒的帮助下,斯宾塞零零散散地追回了不少资金,又把一些猖狂叫嚣的前员工送进了局子,正式与华金合并后,穆煦大方地给当下所有员工发放了一大笔年终奖。
“您什么时候办婚礼?”明月锋问。
“夏天吧。”大概是这阵子工作太忙,穆煦眼下挂着明显的青黑色,他打个哈欠,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