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校服已经换了家居服,衣料柔软,映着从天花板上投下来的暖黄灯光,让他整个人显得更加柔和——就像是一块钝钝温玉,瞧不出一丝攻击性。
一中对学生管得并不严,学生的自主性极高。你听说,每一天陆溪年的桌肚里都塞满了各种各样的情书和礼物。
之前你对这个传闻存疑,如今却有些相信了。
许是觉得跟陆溪年同桌吃饭是一件很梦幻的事情,你看他的时间都不自觉久了些。
陆溪年咀嚼的动作一顿,余光扫了你一眼,用公筷给你夹了一下自己方才吃的那道菜。
那道菜离你有些远……陆溪年不会以为你是想吃而不好意思吧?
你收回目光,不再偷偷观察他。
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半个多月,你与陆溪年的交集似乎也并未变多多少。
一中占地面积极广,两个不在同一栋教学楼的不同班的人,碰见的概率极低。
一天中,你们见面的时候,只有在司机送你们上下学,你们在一个密闭的小小轿车厢中和晚上一起吃饭的时候。
但同住一个屋檐下,有时候,总会发生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一个平常的深夜。
你做题做得头昏眼花,从楼上爬下来打算给自己倒杯牛奶喝。
但你刚下楼,就听见了一楼的浴室门被打开的声音,紧接着,昏暗的、未开灯的客厅中就出现了一个人。
是陆溪年——他刚洗完澡出来,只下半身围着一条干净浴巾,漆黑的短发发尾还浸着湿润的水汽。
他边走边擦着头发,还未长成的少年浑身都透着青涩,他每周都会规律运动,四肢修长,肩背上覆着肌肉漂亮而流畅,往下蜿蜒的腰线收窄,显出一处细细的窄腰,白得晃眼。
你捂住嘴,顺带着捂住自己加重的呼吸。
明明平常与朋友聊天的时候,你们也聊过不少男模,半裸的也不少见,但是、但是……
那些都只是隔着屏幕斯哈一下罢了,如今站在你面前的可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是一个与你同龄的异性。
还是陆溪年!
冠上这个名字,那张脸,你的心就快要跳到嗓子眼了。
陆溪年似乎察觉到了楼梯边上你的视线,擦着头发的动作停下,扭头想转向你的方向。
但在他转过来之前,他放在桌上的电话就先响了起来。
你在他掉头去接电话的时候,头也不敢回地,用着跑八百的速度爬回了自己的房间。
——直到合上门,你双腿发软地坐在地上,都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心虚害怕。
——
楼下。
陆溪年没有开灯,单手拿着电话,偏头看了楼梯处一眼。
楼梯处因为二楼走廊始终亮着的灯而没有楼下那么暗,他极轻地嗤了一声:“……跑得倒挺快。”
已经被接通的电话里传出的背景音嘈杂,陆溪年收回视线,眉慢慢拧紧,隐隐透出一分不耐。
电话另一头的人终于开口,声音吊儿郎当的:“阿年,来玩啊。”
那人的声音过后,又有好几道声音涌入,七嘴八舌的,语气愤愤不平。
“你都多久没来了!还是不是兄弟了!”
这段时间陆溪年的“异常”被一一细数。
“你每天回家那么早做什么?啊?你爸你妈又不在,你回家干嘛啊你?每次去找你,你又都不在位置上。”
电话另一端的人越说越觉得不对劲——毕竟陆溪年这人与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别人看他是一副慈悲温和的观音样,实际上这人心肝都黑得透透的了——
“你别去杀人了吧?这事可干不得啊,有事好好说,谁惹你了……”
陆溪年面上的不耐之色越发深,他将手机丢回桌上,弯腰打开桌下的一个隐蔽小格,从里面拿出了一盒烟。电话另一头的人已噤了声。
他动作娴熟地打开烟盒,低头的瞬间却不知想到了什么,往二楼遥遥看了一眼,清隽的眉眼染上散漫,将烟盒又重新合上,放好。
——
你一个晚上都没睡好。
平时做噩梦也是梦到无数空白试卷追着跑,这一次居然梦到了陆溪年。
还是没穿衣服的陆溪年——当然,没见过他下面,在梦中你也是想象不到的,所以你梦到的只是没穿上衣的陆溪年,躺在你的床上,眉眼黑漆漆、湿漉漉。
你能看见他雪白的胸膛,惊恐地掀开被子,却发现他下半身居然是蛇尾!
巨大的蛇尾盘踞了你整张床,从你的脚踝一直缠到你的腰身,密不透风。
你最怕这种软体生物,魂都被吓没了半条,在陆溪年对你扬起你熟悉的、温和的笑,说着——
”你喜欢我对吗?孟君安。“
你猛然睁开眼,冷汗涔涔。
躺在床上缓了好一会儿,你才偏过头去看时间。
才五点出头,时间还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