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山法敏寺。
净台阁里,柳绡如石像一般,坐在圆形茶几旁。天刚亮,她就过来了,见到梁尘,开口就问:“梁公子,何崇有消息吗?”
梁尘不忍心直接说出“没有”两个字,只苦笑着答:“派出去的人还在寻找。”
柳绡低下头,没再说话。
上午时分,平安突然匆匆走了进来,梁尘诧异,还未开口,就听平安上前小声说道:“公子,楚必正在来法敏寺的路上。”
“来找我的?”梁尘放下笔。
“还不确定。”平安老实答道。
“来就来吧,我还怕他不成。”
“那……何夫人呢?”
梁尘走到桌边,俯身说道:“柳绡,今天可能有客人到访,你想呆在这里,还是回房?”
柳绡愣了会儿,才转过头来,“与何崇有关吗……”
梁尘摇摇头,“是继王楚必。”
柳绡扶着桌沿慢慢起身,“我还是回房吧。”
梁尘送她到了二楼房门口,才回了楼上,平安不在,他看了看略显杂乱的桌子,又继续抄写遗漏的经文。
柳绡坐在窗边,秋风掠过,树木随着起伏摇晃,以往夏日葱茏的树冠,抖落了层层叶子。
有点冷了,柳绡关起半边窗户,起身去找件衣服披上。
而净台阁外的路上,几人缓缓行来,正是楚必和他的随从。
“见过王爷。”守在门外的平安行礼道。
“梁尘呢,还在里面?”
“是,公子不知王爷来访,正在里面抄写经书。”平安低头恭敬地答道。
“开门,本王要见他。”
平安顺推开门,楚必对身后随从示意,他们便停在门外,楚必一个人上了叁楼。
“梁尘。”楚必越过一排排书架,走到桌前,见梁尘仍在提笔写着什么,拿起桌上散乱的纸页看了看,“梁公子真是大忙人。”
梁尘搁下笔,起身一揖,笑道:“王爷请坐,不知王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梁公子躲在这小楼里,不问世事,倒是清闲。”
“寺里昭觉大师,委托我在这里整理破旧经书,我便接下了任务,平时高州军中消息,平安也会传达,所以倒也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
“梁公子,听说蚩族乞哈偷袭的运粮船队,是你派了人保护的?”
“是,军粮运送事关重大,再说秋天一到,蚩族又要不安分了。”
“那你派去的人,可真是失职,竟然让两艘船进了水。”
“盛将军来信说,他们及时抢救了粮食,影响并不大。”
“是吗。”楚必扫了他一眼,“只是本王没想到,一向在军中以多智着称的梁公子,竟然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
“不过是些军中戏言,王爷未免太高看我了。”梁尘不以为意地笑笑,“更何况,此次前线失利,着实是蚩族狡猾多端。”
“梁尘,你不在高州这些日子,军中便遇到了蚩族偷袭的事,看来高州还是少不了你啊。”
“王爷谬赞,有桦县县令大人,以及盛将军坐镇,可保边境安宁,我不过一介文弱书生,怎当得起如此重任?”
“有一份力便出一份力,梁公子何时返回高州呢?”
“这……”梁尘略一犹豫,原本是打算及早动身,但是目前何崇仍无消息,以柳绡的状态,把她单独留在关河县,他不放心。
“大师交代的经书还未修缮抄写完毕,我不好半途而废,丢下不管,更何况,蚩族大皇子乞哈偷袭之后,高州边境加强了防御,他们应该不会再以身犯险。”
梁尘拢起散落的纸稿,又说道:“而五皇子度雷,一向有信义,料想不会做出乞哈这种宵小之事,其他几位皇子都不成气候,不足为惧。”
“梁公子倒是对蚩族的情况了如指掌。”
“在军中呆久了,这些自然也就了解了。”梁尘见楚必还在盯着他,若无其事道,“等完成大师的托付,我便动身返回高州。”
“梁公子动身时,务必通知本王,本王一定前往送行。”
“不敢劳烦王爷,算起来,我离开高州确实时日久了,是该早些回去,为了尽快返回,估计天不亮就要动身。”
“既然如此,那本王在这里就先祝你一路顺利了。”
“多谢王爷关心。”
楚必离开后,梁尘盯着他方才坐的地方,目光有些阴沉。
明明是桦县县令疏于防守,却说他的人保护不周,现在还亲自来赶人,怎么,是怕自己威胁到他吗?
楚氏阴谋蚕食着盛家江山,他哪来的胆子和脸面来耀武扬威?真当盛家人都是懦夫不成?
平安过来的时候,就见梁尘面色不佳,他没说话,只上呈了一封信。
“谁的信?”梁尘平静地问。
“皇上那边的。”
梁尘拆开一看,也是催他尽快回高州,他想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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