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韫走进内间,站在桑窈旁边。
偌大的房间似乎突然间变得狭小起来,桑窈默默抿着唇,觉得气氛古怪。
陆长泱活动了下脖颈,神色疲惫,对着两人摆了摆手,自然而然道:“阿韫,你不是也要走吗,正好,送桑姑娘出府吧。”
“正好本宫也乏了。”
“……”
气氛沉默片刻,谢韫抬起眼眸,道:“这就是殿下所言的要事?”
陆长泱瞥他一眼,随口道:“今儿要下雨了,本宫下回再同你说那要事。”
眼看谢韫又要拒绝,陆长泱沉下脸来,目光带着几分不满,率先道:“你不愿意?”
片刻后,原本还算热闹的内间便只剩下陆长泱同芦清两人。
芦清将支摘窗放下,隔绝了外头渐起的风,她看向陆长泱的神色,道:“看来殿下对桑姑娘很满意。”
陆长泱放下手中的瓷杯,回想起方才的桑窈,少女相貌艳丽,目光纯净,有什么小心思都写在脸上,十分可爱。
她道:“一个没什么心眼的小姑娘,怪不得妙仪喜欢她。”
旁人兴许会觉得谢韫日后娶妻,定是是娶个样样皆通,八面玲珑的女子,但对谢韫稍微熟悉些的,都知道他们并不适合。
两个锋芒毕露的人,在一起注定会比较艰难。
谢韫不需要门当户对,他也无需借助别人的势力,他像一把剑,他只要找到他的鞘。
芦清又道:“不过奴婢见桑姑娘同那状元郎关系匪浅,对谢小公子倒是一般般,该不会是谢小公子单相思吧。”
从桑窈进宴起,芦清就在观察着她。不同于旁的女孩来到这种场合后总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或攀附或稳固,她只是一人站在不起眼的角落。
虽独身,却并不显得落寞。
看的出并不是强势的性子,她身上也没有明显的功利性,不圆滑,温软又亲和,十分容易令人心生好感。
同锋芒毕露的谢韫几乎天差地别。
陆长泱哼了一声,“那也是他活该,谁让他总那般不争气的。”
芦清掩唇笑了笑,道:“不过话说回来,怪不得谢夫人总是着急谢小公子的婚事。”
“谢夫人若是不说,奴婢还真瞧不出谢小公子对桑姑娘的心事。”
原本谢韫的年岁也算不得大,谢夫人总是着急于此,大多还是因为她这么多年未曾在自己儿子身上发现丝毫对女子感兴趣的迹象,这才总是日夜忧心。
不过若真论蛛丝马迹,陆长泱莫名觉得,若是换了旁的女子,就算她拿出公主威仪来,谢韫那厮估计该不愿还是不愿。
“他就是个闷葫芦,指不定心里喜欢成什么样呢。”
屋外风声呼啸。
天色说暗就暗,成片的灰云集聚于天边,狂风将树叶吹的猎猎作响,吹的少女裙裾翻飞。
谢韫一言不发的走在桑窈身侧,两人中间隔了足有数尺距离。桑窈心里还生着气,这会对着谢韫难有好脸。
她真的一点儿也不喜欢谢韫这样自作主张的做法。
怎么着也该跟她说一声吧?因为莫名其妙收到了帖子,她还以为自己怎么了,在家担惊受怕了好几天。
因为风大,她身子又薄,这会吹的她走路有些费劲,但这并不妨碍她努力的迈开腿走快,冷着一张俏丽的脸蛋,浑身上下都在写着生气了。
净敛跟在谢韫身后,察觉到此刻气氛不太对,默默不吭声。
三人间的沉默显得此刻的风声格外喧嚣。
隔了一会,桑窈越想越气,她倏然停下脚步,气愤的看向谢韫。
“你不用送我了,我自己会出去!”
谢韫静静垂眸,慢声道:“首先,并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要出府。”
隔了一会,他又上下审视了一眼桑窈:“其次,凭你自己,能找着路?”
桑窈:“……”
他眼里的怀疑甚至丝毫不加遮掩。
桑窈觉得自己又被羞辱了。
她很想反驳,可是公主府确实很大,她方才跟着那个侍女去敛芳阁就足足走了一刻钟。
刚才她只顾着生气去了,根本不知道现在走到哪了。
她默默环顾了一圈周边,除了树还是树,若是不说这是公主府,她还以为是什么野外的小树林。
不仅如此,兴许是因为地方偏僻,这周边竟然一个下人都没有。
那句反驳又被她默默咽了回去,她抿住唇,不吭声了。
谢韫的目光落在少女气鼓鼓的脸蛋上,他眼眸微眯,道:“你在生气?”
是的!
桑窈不理他。
甚至别开脸,不想看他。
答案显而易见。
谢韫沉默了半天。
事实上,他才不关心桑窈是否生气,只是眼下那呼之欲出的答案实在令人莫名其妙,秉持着对问题最基本的探寻,他又问道:
“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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