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其文采不凡,又写得一手好字,便请到了府内教导小姐们书法,如此,倒也有一年之久。
萧嬛因早先车途劳累萧三夫人疼惜便一直没有让她来闺学,直到今日才见上一面,这一见不免有些吃惊,只因这人委实太过年轻,她在康敬侯府时大长公主也是请了人教导自己,只是年龄皆是四旬开外之人。
不着痕迹的打量着这位吕先生,只见他身着深蓝色的布衣,身形消瘦,模样很是清俊,只是神色却不免有些冷清,萧嬛又瞧了瞧一众姐妹的神色,嘴角微挑笑意,倒也明白为何这位吕先生到来后她们皆是一副端庄淑贤的模样,庶出的女儿不比嫡出,便是出阁也极难如人意,大多许的是世家庶子,或是寒门学子,这吕先生模样生的不错,又得了老太爷的赞许,留在府中一边教学一边准备下届科举,这样的一个人物倒也是庶出女儿的极好归宿,只是不晓得这里面的门道这位吕先生是否知晓。
“先生。”萧嬛起身见礼,嘴角含笑:“早先因身子不好一直未来上课,今此是第一次见先生,还望先生不吝赐教。”
吕先生淡淡的看了一眼萧嬛:“可曾习过字?”
萧嬛微勾嘴角,颇有几分似笑非笑的意味,娇声道:“先生莫不是说笑,萧家的女儿又怎有不曾习字之人。”
吕先生微微蹙眉,他已是知晓今日要来一位新学生,又说是早年一直养在康敬侯府,依他之想这位女学生怕是个不通诗书之人,却不想还这般伶牙俐齿。
“我有言在先,你若是跟不上我的进程,只管自己临摹字帖,免得耽误了旁人的学习。”
萧嬛微微一笑,福了一礼:“先生只管放心便是。”说罢,萧嬛便从容落座。
吕先生说是授课,其实也不过是让萧府的小姐们拿着名家字帖临摹,在从旁指点一二罢了。
萧嬛端坐在木椅,右手执笔,左手拢着宽广的袖摆,落笔如云烟,利落的写下了个龙飞凤舞的‘华’字,人皆言道,观其字看其人,然萧嬛的字却与之相反,字里行间颇有几分洒脱狂放镌刻其中,很有股子别致的味道,一钩一划笔落之下皆苍劲有力,乍一看倒不像出自一个女子之手。
吕先生不知何时站在了萧嬛的身边,微微俯身看着宣纸上锋芒逼人的字迹,一瞬间眼底闪过讶异之色。
“你的字太过锋芒毕露,身为女子还是习柳、颜二体的字迹更为适合。”
萧嬛挑眸看向吕先生,红唇一弯:“先生何意?”
“自是好意,所谓颜筋柳骨,颜体古朴圆润,大巧若拙,柳体笔道细瘦,方折峻丽,这二种字迹比起你眼下所写的草书更为适合女子书写。”吕先生淡淡一笑,大有几分规劝之意。
萧妡在一旁听了个明白,‘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单手托腮,笑吟吟的冲萧嬛道:“观其字看其人,先生这是觉得你身为女子不够温婉贤良,劝你改改性子呢!”说着,萧妡冲吕先生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很是无辜的说道:“先生觉得我说的可对?”
萧嬛秀眉微挑,睨了萧妡一眼:“偏生你话说,难不成你是先生肚子里的蛔虫?”
“瞧瞧,这就羞恼成怒了,我错了还不成嘛!这年头真话是说不得了。”萧妡笑盈盈的用手点了点萧嬛的字,长眉一扬:“先生其实也不用劝我这位九妹妹,您觉得颜柳二体好自去教导别的姐妹便是了,只是我这位九妹妹自习字初练的便是草书,怕是不能随了您的愿。”
吕先生微皱起了眉头,看了萧妡一眼,沉声道:“身为女子竟这般伶牙俐齿,枉你还是大家出身。”
萧妡杏眼一眯,冷笑一声:“先生这是在教训我不成?我倒是不知道先生什么时候从书法改教闺训了。”
吕先生冷眼看了萧妡半响,倒是身为男子又是读书人不想与萧妡一般见识,只轻声一哼,迈步从萧嬛身边而过。
“今儿是怎么?处处煽风点火的。”萧嬛眯了眯眸子,压低声音问道。
萧妡微声一叹,撇了撇嘴角:“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呢!”
“呦!这话是怎么说的,莫不是我惹到你了不成?”萧嬛长眉一挑,沉了沉眼眸。
萧妡见萧嬛俏脸一板,有了几分恼意,忙弯唇一笑,颇有几分讨好意味的道:“哪能,我这不是冲你,不过是心里烦闷罢了。”说着,萧妡又是一笑,娇声道:“昨个我从西宁王府回来,王妃送我一篓子鲜荔枝,我晓得你素来爱吃,就让人用冰盆子镇上了,一会下了学你去我那吃个新鲜可好?”
萧嬛笑应一声,却是不打算去那吃那劳什子的荔枝,旁人不晓得萧妡如何,她却是一清二楚,她这个八姐姐真真是随了六婶婶的性子,素来不是个大方人,生怕被人占一点的便宜,那鲜荔枝若是自己真的吃了,指不定如何的心疼呢!
转眼下了学,萧嬛便要回钟灵阁,却不想萧妡硬是把人拉住,回了她的院子,一进院子,萧妡便命丫鬟把镇的凉凉的鲜荔枝端了上来。
“九妹妹快尝尝,昨个我吃了几颗,可香甜着呢!眼下这可是最后一季了,过了这月是再也吃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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