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说了什么,但是那也不过说了一句祝酒词罢了, 又不是什么圣旨明诏,当不得真的。哪天仪妃真的触怒了皇上,皇上照样不会顾念旧情的。
退一万步说, 就算皇上真的会一生照拂仪妃又如何?她就是一个废人罢了, 没有恩宠, 没有子嗣, 就算一生平安,可活得又有什么意思?哪像娘娘您福泽深厚, 又有龙嗣在身。等娘娘您诞下皇子,区区一个仪妃算的了什么?娘娘, 您要是因为一个废人就气坏了生子可是不值当了。”
香冬本以为自己说了这么多嘉嫔会消气, 但是却没想到嘉嫔的情绪反而激动了起来。
“废人?是啊, 仪妃没有恩宠, 没有子嗣,的确是一个废人。但是,本宫可是连一个废人都不如,本宫的生辰皇上可是半句都没有承诺过我!”说到后面,嘉嫔的声音陡然凌厉了起来,声音里满是不甘心。
嘉嫔就不明白了,自己到底比这个仪妃差哪里了?她们两人生辰不过相差几天,她还怀着龙嗣,皇上又是给仪妃亲自倒酒又是许下承诺,到了她这里,却什么都没有。
就连她试探着要给哥哥升一升官职,也被皇上给拒绝了,说什么哥哥资历尚浅,还是在现在的位置上再历练历练。可是仪妃的阿玛一个才干平庸七品圆明园管事都能一跃升至正五品郎中,她的兄长才干远在仪妃阿玛之上却还不能晋升?
越想越气,嘉嫔的肚子猛然抽动了起来,脸色一白,忍不住痛苦地哼了一声。
“娘娘。”香冬大惊失色,连忙上前,“娘娘,你怎么样了?”
说着连忙叫人把之前太医开的保胎丸给嘉嫔服下。服了药,嘉嫔的脸色好多了,只是依然眼神阴郁地厉害。
“娘娘,您可千万别生气,这要是动了胎气可怎么好?就算娘娘您真的不满仪妃,以后咱们再慢慢算这笔账就是了,现在和这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香冬生怕嘉嫔会气出个好歹出来,现在嘉嫔肚子里的孩子,可是他们全部的指望了。
嘉嫔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闭了闭眼睛,似乎在平复心中的怒气。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嘉嫔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眼神平静,就好像一切都过去了。就在香冬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就听到嘉嫔悠悠地问道:“本宫记得,仪妃好像也是没有得过天花的吧!”
香冬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极为勉强:“这个、奴婢进宫的时间晚,有些事情奴婢也不知道。”
而嘉嫔好像没有听见香冬的话一般,自顾自道:“既然仪妃平日这么疼二阿哥,那就让她也跟着下去照顾二阿哥吧!皇后娘娘平日这么照顾她,也是时候轮到她来报答这份恩情了不是?”
说着嘉嫔径自欣赏起自己护甲起来,脸上挂着极为欢喜的笑容,却看得香冬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
娘娘,这是打算连仪妃都不放过了吗?
黄朵朵的生日过后,园中万寿的氛围也越发地浓厚了起来。
黄朵朵所到之处,全部挂上了彩灯彩带等装饰,就连她们这些妃嫔住的地方也全部张灯结彩的。花草树木也全都被整肃一新,一根杂草都没有。
黄朵朵在朗吟阁的二楼向整个园子眺望,经常看到有太监宫女在园子里进进出出的,大部分时候手里都捧着东西,各个行色匆匆,显然是在为万寿的各种事宜做准备。黄朵朵自己也没闲着。
她虽然不管事,但是这个万寿节她是肯定要参加的,为了不失礼,她们这些妃嫔这些天开始反复彩排宴席时的各种礼仪。而且她作为这后宫的半个主子、四妃之一,责任更是多了,还是要负责起招待各个外命妇的责任的。
所以这些天,她自己也忙的跟陀螺似的,本来她还想着和素月她们商量一下中秋月饼的事的,但是忙成这样,她哪里还有功夫?早就把这事抛到九霄云外去了。素月他们也没闲着,忙着清点她妃位的依仗和朝服吉服,免得出现什么破损,那到时候就大大地丢了面子了。
虽说万寿节说是十三日才开始,但是从八月初八开始,就已经陆续有比较亲近的王爷贝勒等宗亲进园子给乾隆拜寿,并进献生辰贺礼。每次有人进来贺寿,肯定又是要赐宴,黄朵朵又少不得作陪。几天下来,她都感觉自己的脸不是脸、腰不是腰、脖子不是脖子。
每到这时,黄朵朵真是由衷地羡慕婉贵人裕常在她们这些低位妃嫔,虽然位份低了些,份例少了些,但是自在啊!不像她,想逃都逃不掉。有时候她真想自己病一场就好了、就不用像现在这样跟个体现木偶似的当摆设物了。但是折腾了几天,除了越发腰酸背痛外,一点生病的迹象都没有,把黄朵朵郁闷个够呛。
等撑到八月十三,乾隆正式生日这天,那就越发忙了。
一大清早寅正不到(上午4点),她被素月从床上扒了起来,认真梳洗之后给她换上了那套一年难得穿上几次的朝服,使用全付妃位依仗就带着婉贵人去长春仙馆集合了,等着富察皇后带着她们去九州清晏给乾隆贺寿。
不过现在的乾隆并不在九州清晏,而是最中轴的正大光明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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