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珉知道隋仰生日。恰好隋仰的母亲和外婆又去垣港找亲戚借钱,谢珉想陪他过,就偷偷定好了蛋糕,打算带到图书馆,早点回宝栖花园一起吃。
没想到放学之后,谢珉拿了蛋糕去图书馆,隋仰却没出现,还不接电话。
谢珉从六点半一直打到八点种,隋仰才终于接了起来,在那头无辜地说自己“没听见来电铃声”。谢珉气得头晕,一边骂一边跑去隋仰发过来的位置。
隋仰待着的那片工地根本像个坟场,谢珉不懂怎么有人生日会一个人跑来这种地方。
谢珉衣服没穿得很够,被郊区的冷风吹得瑟瑟发抖,晚上工地黑灯瞎火,的士司机只愿意停在还有路的地方,靠近工地之后,一点光源都没有。他按亮手机的闪光灯当手电,在坑坑洼洼的泥地上走了半天,找到独自站在生锈的铁门边发呆的隋仰,更加生气了,问隋仰到底在干什么,是不是准备在烂尾楼做流浪汉。
四周很空旷,显得谢珉声音很大。
谢珉那时候脾气比现在要大,骂着骂着又觉得委屈,问隋仰:“你好端端乱跑干嘛?”
“我都给你订了蛋糕。”谢珉气得想哭。
隋仰看着他,没有说话。
两人安静了半分钟,一阵寒风吹过来,吹得黑暗中的谢珉打起寒颤。
再想到选了半天订的蛋糕还在图书馆储物柜,谢珉瞬间怒火回升,想接着控诉隋仰不接电话的无礼行为,只是没有说几个字,隋仰突然低下头,凑近他,吻住了他的嘴唇。
那天余海郊外的夜空中也有星星,比垣港今晚更多。
他们第一次接吻只是嘴唇贴在一起。隋仰的嘴和谢珉的一样冷,冰冰的从里面透出一些人体的体温,他把谢珉的嘴唇压得很紧,不仅仅是轻碰那么简单。
谢珉吓傻了,忘记了生气,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被隋仰拉着走到还在路边等着的出租车里的。
隋仰在室外站得比谢珉久,可是手还是比谢珉暖一点,在出租车后座,隋仰沉默地扣着谢珉的手指,用手心帮他把手捂热了。
从图书馆储物柜拿了蛋糕,回到宝栖花园,都已经十点钟了。
隋仰拆开了蛋糕的丝带,谢珉拿出蜡烛,插在蛋糕中央。
谢珉觉得花里胡哨的蛋糕不好看,所以挑选了一个纯白色的。
点燃蜡烛后,谢珉要求隋仰和他一起唱生日歌,隋仰不唱,谢珉觉得生日歌不可以有头没尾,自己坚强地独自拍手把一首歌唱完了。隋仰在一旁笑得极端没有素质,谢珉火大地推隋仰,隋仰又毫无诚意地摆出严肃的表情,说“对不起,以后不笑了”,用两三秒的时间随便地许愿,吹灭了蜡烛。
他们一人吃了一块蛋糕,都吃不下第二块。
谢珉放下叉子,先洗了澡,打开书包,开始写晚上为了找隋仰没有写的作业。
隋仰也洗完澡出来,站在谢珉旁边,低头看他写数学题,看了一会儿指出:“这个步骤好像错了。”
他贴谢珉贴得很近,谢珉抬头看了看他,本来想问哪里错了,鬼使神差说出来的却是:“隋仰,你刚才亲我干嘛。”
隋仰心理素质比语言、行为素质都好多了,看不出一点点紧张的模样,居然反问谢珉说:“不能亲吗?”
谢珉刚想让他好好说话,隋仰低下头来,再一次吻了谢珉。
谢珉直至今日也会因为想起隋仰的吻而心跳加速。
隋仰的嘴唇是薄的,身上有带有柚子皂香的沐浴液的味道。隋仰穿着的白色t恤是谢珉也有的不便宜的牌子,只是有一点旧了。那时宝栖花园餐厅的灯是最普通的圆形挂灯,灯光是不温暖的冷色调。
“谢珉,不能亲吗?”隋仰又装模作样地问,然后抓住谢珉的手肘,自作主张地撬开谢珉的牙关,让谢珉脸热得好像要烧起来,害谢珉作业都做不完,最后还是全都推给他熬夜去做。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谢珉认识的所有的人似乎都认为隋仰涵养很好、进退有度,只有谢珉觉得隋仰做事情根本不讲道理,很任性很自我,说话总是莫名其妙、很多坏心眼。
但是就是这样的隋仰,仍旧让谢珉非常、非常地着迷。
着迷到已经都快十年过去,他们都长大成人,谢珉还是没办法完全抗拒,没办法真的一点都不动心。
从旬山到家,谢珉变得有些困,昏昏沉沉,半梦半醒。
进门后,隋仰抓着他,很轻地叫了他两声,他没什么回答的力气,便没动也没说话。
隋仰走到吧台边,先把他放在一旁,又叫了叫他,似乎确定他还是不说话,从柜子里拿出了似乎是昨天带回家的白色纸袋子,而后倒了一杯水。
谢珉近距离地看见纸袋,还有上头龙飞凤舞的字,觉得像什么药剂袋,便开口问了一句:“这是什么?”
隋仰正在拆袋子的手微微一顿,告诉他:“营养补充剂。”
“促进睡眠,”隋仰说,“我换季的睡眠不是很好。”
“你这袋像处方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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