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夜里,我很是烦躁,胸口有股莫名的感觉压抑着,难受非常,彷彿被沉重的巨石给压迫,闷的直要喘不过气来,冷汗溽湿了衣衫,可却无力撑起身子更替,只得于辗转反侧间度过难熬的漫长一夜,不知何时已然累的睡去。
我身子疲倦不堪,然却无有任何睏意,起来梳洗更衣了后,于客栈上的楼台静静欣赏晨曦,观赏朝阳冉冉升起,一阵莫名熟稔的冷香缓缓飘过,我目光随着瞧去,只见一名陌生男子走了近,站于我身旁,他双手搭在栏杆上,跟着遥望远方破晓景緻。
?此时早晨甚是好。?那男子沉稳的声音,听来十分轻柔,他亲切的向我微微笑,我也礼貌的回以笑容与他间谈:?的是甚好。?
?宣州这儿,景色好,物丰饶,观光游赏很是合适。?他继续说道,那名男子身材高硕更甚何暮,一头银白色长发系起,有如丝线一般,肤色偏向棕黄,却洁净的透出神气,一双深邃的眼眸,竟和我有着相同的幽蓝瞳色。
?公子可也是来这儿游玩??听他对这儿如此讚扬,我好奇的问,看看是否能打听些景点,和烟渚一块去瞧瞧。
?不,我来办些事儿,便于此处停留个几宿。?他笑了笑,介绍道:?在下名唤白苍宇,姑娘如何称呼??
?清泉,白公子您随意称唤便是。?他面上始终掛着温文笑容,给人印象很是柔和,不知为何,我对他总有些莫名的亲近感觉。
?清泉……听来是个好名字。?白苍宇莞尔笑道,接着似是注意到了甚么,目光向走道那旁望去。
?泉,你在这儿呀。?江烟渚似是发现我不在房里而寻到了这,她带着笑容,走近我俩面前问道:?这位是……??
?白苍宇。?他简洁的话语落下,一瞬之间,眼神中忽地多了分锐利,可仍掛着淡然微笑,道:?不叨扰二位姑娘,先告辞。?
?那男子是何人??待白苍宇离去,江烟渚皱着眉,神色复杂的拉着我问:?你认识??
?也是这儿住客,说是来宣州办事,人挺亲切的,不过有些特别。?我歪着头回想,那名男子约莫三十初岁来着,俊挺外貌下,却有着一头银白长发,瞳色也属少见的青蓝……这般说来,我自个倒也很是特别,一头褐色长发,瞳色幽蓝,其中一隻眼还绽满了鲜红赤色,这诸多的长相徵点,恐怕并非出自中原地方血脉,然我这腔调口吻并无有特异,许是已在中原地方生活了好些年头。
?是有些特别……。?江烟渚这话说的意味深长,她敛起笑容,低声严肃道:?我瞧他内息深厚,气脉沉稳,恐怕并非等间之辈,小心微妙,况且……?
?况且……??江烟渚对那许是武艺高深的白苍宇抱有十分戒心,我不由好奇的问,可她却似不欲说下去,自个收了话题:?不,没甚么。?
她凭靠栏杆,盯着我瞧了好一会儿,微微蹙起纤眉问道:?你昨夜该是无有睡好罢,气色这般差,身子有哪儿不适??
果然身为个医术高明的大夫,才这番功夫便轻易瞧出了我的状况,我将昨日的症状大略阐述,浑身燥热和胸口沉闷的苦痛,难挨的整夜不得入眠。
她听我说着,严肃面容换上了讶异神情,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似是心有甚么顾忌的抿了抿薄唇。
?我这病状是如何?能否改善??她不说话,我暗自捏了把冷汗,不成又是甚么古怪的疑难杂症,才让她踌躇了老半天不吐半句话来。
?你这病……我也不清楚,可暂时该是无有影响,你儘管放心。?她向我微微笑,幽深瞳眸中依然无透露出半丝心绪,可我却依稀感觉她似是有甚么堪忧,我在心中忖度着,她突然改了口吻,轻声问道:?泉,昨日夜里,你可是在惦想着些与我有关之事??
这神医竟还这般料事如神?被猜个正着,我满是诧异,只得尷尬的点点头:?我的确是在想你昨日说的那些话,可……?
?那句『用不着』么??她接了话,我点点头,接着问道:?那意思,你可是已寻着了那人??
?不,之所以用不着,只因着我深信,和你的这趟旅途,必能寻着我欲寻的,你不也是这般,藉着这漫漫长途,寻你自身的过往和记忆。?我不知她是何来的自信,可经由她这一说,彷彿是真的得以实现,至少我是这般认为。
或许,每个人都在寻些甚么,就如江烟渚寻着她那心爱之人,走遍了海角天涯,而我则是为了寻着自个丢失的记忆,踏上了这趟旅途,也寻着那记忆里头埋藏的各个谜团,我的身世,我的过往,还有那名神秘女子的真相。
今日我们至附近小食馆用膳,出于好奇,我问了江烟渚为何她如此讲究吃食,她只道是因着儿时一些经歷,至使她对于美食有异常的执着,但她似是不愿说明下去,我也只得就此作罢。
简单的用完早膳,我俩上街去逛了逛,这儿不愧为江南繁华要地之一,城镇规模十分之大,要挨个逛遍,绝不是先前于那槐树小村般来的容易,于是我们只挑着有兴趣的店舖去瞧瞧,可这一逛,却仍是消磨了大半天的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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