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漏洞。你现在去翻我的病历,能看到很多诊断,躁狂症,被害妄想症,还有一些我记不清的名字。”秦遇说,“精神病人做不了证人吧?他会说我说的话全是胡言乱语,然后不费吹灰之力取得我家长的同意,再把我绑进治疗室。”
“我们在那里每天都要吃药,花花绿绿一堆药片,诊疗室他们也对外展示过,用在我们身上的电压跟用在外人身上的电压完全不一样。”秦遇说着,情绪几近崩溃,眼睛里满是绝望,“出来的每一个人,送进去的每一个人,都是证据确凿的精神病,警官,我现在有时连早上吃的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电击的危害,岂止是肢体的疼痛,巨大电压下产生的濒死感,成为所有人身上的枷锁,让他们条件反射地产生畏惧,药物、电击、点评课,这些东西三位一体,彻底的摧毁了人的精神,对大脑结构造成的损害更是无可挽回,那个杨院长,还真他娘的是个天才。
而那些家长,当真不知道吗?
赵黎感觉一阵阵心寒。
“那个男孩的母亲,也被送了进去。”赵黎的嗓音有点沙哑,“我看到的那个小男孩跟我说,四院里没有一个真正的精神病人。我们需要了解更多的情况,无论是什么,只要是里面发生的,对我们来说,都干系重大。”
又是一阵沉默,秦遇终于垂下了握着怀中的刀的手,看向赵黎。
赵黎和车衡同时松了一口气。
回程。车衡开车,赵黎坐在副驾驶,打开窗户,又点了一根烟。
这里已经是远郊,赵黎从小在江城长大,都不知道江城原来有个这样的破地方。车一开起来,路上尘土飞扬,在坑坑洼洼的压塌了的破路颠簸,活像坐了个过山车。秦遇藏到这里,也真的算是处心积虑了。
四院里的一些情况虽然在网上的帖子里看了许多,总没有当事人口述来得更加详细直观。七月份的大热天,赵黎浑身上下一点暖意都没有,转向车衡说:“我觉得刑警做久了,也挺容易得精神病。”
车衡看了赵黎一眼,沉默半晌,轻声说:“你应该做一下心理疏导,你最近状况很不对,要是不想让队里的人来做,我另帮你约人。”
赵黎无奈地轻笑了一声,说:“我还看你比我状况还不对呢,你怎么不去?”
“不一样。”车衡说。
“有什么不一样。”赵黎看向车衡,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
车衡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说:“有些人再怎么样,难过之后能过去,有些人的事装在心里,过不去。”
赵黎撑着额头笑,不知是不是被说中了,没再言语。
无独有偶,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也看不下去这个恶魔行径,一个搜集精神病院素材的作家在取材的时候,把四院列进了观察的行列。但是第四医院显然没有其他医院那么好说话,作家遭到了拒绝。这个医院的密封性一直很出名,作家不甘心,几次来访问,都没有获得准入许可。
他早在几年前看过有关电视台对这里的报道,那时就引起了轩然大波,可是最后依然不了了之,不知道当年那个被爆料的网瘾中心还在不在,他很是好奇,在一次被拒离开的时候,他听到了一个孩子凄厉的喊叫声。
听声音不过是七八岁的孩子,稚嫩的童音,哭嚎着大叫着妈妈,撕心裂肺,让人听了就浑身战栗。
他赶忙用手机录下来了一段,随即三楼的护士立刻关上了窗户,他也被门口的保安人员赶了出去。
他把这段录音传给了一个记者朋友,不出三个小时,立刻在网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这件事对刑侦队来说,喜忧参半。
卫计委立刻出来发言,安抚群众,刑侦队也宣布,接到一起报案,四院有虐待病人的重大嫌疑,将会介入调查。
接下来的事情,不止出乎围观群众的意料,也让刑侦队的人大吃一惊。
网上热度居高的自曝帖,发出不到三十分钟就被删除了。期间赵黎接到尹长伦的电话,男孩的声音非常绝望与气愤,他说:“赵黎,我本来无人可信,之所以会找上你,就是因为之前的虐童案,我觉得你是可信任的人,没想到在强权面前,你也不过是蛇鼠一窝。”
赵黎立刻往网监部门跑,被告之,这些帖子根本不是他们删除的,也没有下达清除的命令。而赵黎还没等回到刑侦队的办公室,就被关敬峰叫了过去。
局里收到检举信,说赵黎这个行为是越职,精神病院发生的事情与常规世界不同,有一些只是治疗手段,断定为故意伤害是强词夺理,此事应该归卫计委处理,希望刑侦队不要把手伸得太长。
这些话太圆,的确是连辩驳的余地都没有,赵黎等着这个呢,他坐在关敬峰对面安静地听完了这些话,看完了检举信,轻声说:“关局,刘乃超可能就藏在四院。”
关敬峰一愣。
“关局,到底是什么人有那么大的力量,能三番五次地压掉风波?敢窝藏正在被通缉的杀人犯,您确定是一个小小医院的院长能做出来的事吗?”赵黎看着关敬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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