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都不能感受到一丝跳动,肌肤更是触之冰凉,根本就不是活人能有的体温。
“阿涓。”他突然出声。
阿涓猛地一抖:“在。”
“她出事时,医家可有尽力医治?”
“来了八个太医,院首也在其中,连我二师兄沈神医也看过,十位名医皆言无救。”
他再难欺骗自己,眼前一黑,双手撑在棺木边缘才不致跌倒。
正巧此时宋府全部主子并近百个下人浩浩荡荡地过来了。宋伯寻见女儿棺木被开,眼底溢出一分心疼来,却不敢说什么。
良久,宁濯阖上棺盖,转头对宋家诸人哑声道:“带她回娘家吧。”
宋府众人应下,小心地抬着棺木往回走。
阿涓放下心来,与兰瑾跟了上去。
只要不被陛下带走,无论葬在何处,她都能将宋娴慈挖出来!
宋府。
灵堂被迅速布置好,棺木被小心放置在里头。宋家人正抓紧写着吊唁名帖,却听见外头传来一阵喜乐。
宋伯寻怒道:“是哪个不要命的……”
却见一个小厮慌慌张张地跑来:“老爷,宫里,宫里来人宣旨了!”
宋伯寻一听,忙带着家人在院中跪下。
来宣旨的是总管太监肖玉禄,只见他睨了宋伯寻一眼,尖着嗓音道:
“镇国公夫妇听旨!”
“臣(臣妇)听旨。”
肖玉禄展开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镇国公宋长垣之嫡长孙女宋娴慈,温良敦厚,品貌无双……与皇太子堪称天造地设……特册宋氏女娴慈为皇太子妃……待及笄后择良辰完婚!”
宋伯寻呆呆抬头,听见肖玉禄问他:“国公爷,这道旨意您可记得?”
怎么不记得,这是他亲爹老镇国公在世时,德宗皇帝——也就是当今圣上的父皇,为当今圣上赐婚的圣旨!
三年多前东宫与镇国公府都出了事,老镇国公便将这道旨意还给了宁濯。
没想到如今,竟被当场宣读!
圣上这是要干什么?娴慈嫁过他人,已不是清白身,按大昭律令不得嫁入皇室。
而且娴慈,已经去了啊!
宋伯寻惨白着脸接下,又见肖公公拿出另一卷圣旨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国公宋伯寻之女宋娴慈,温谨恭良,礼教夙娴,慈心仁善,深得朕心,曾奉父皇圣旨册立为皇太子妃……兹仰遵父皇遗谕,命以册宝,立尔为皇后……”
立为皇后?立一个死人为皇后?
众人皆惊,镇国公夫妇怔然抬头,竟不知该不该接旨。
肖公公寒声道:“国公爷,接旨啊!”
宋伯寻只得接下,他惶然不知接下来该干嘛,却见宫里已做足了准备。
肖公公手一挥,一群太监从外头进来,端着精美绝伦的凤冠霞帔,端着江南上贡的胭脂水粉,扛着一抬抬聘礼进来。
在众人错愕至极的目光下,肖公公幽幽对阿涓和兰瑾说:“有劳二位姑娘为皇后娘娘梳妆打扮,明日陛下会亲自到府上来接亲。”
阿涓和兰瑾浑身发抖,如何进的屋子,如何为小姐沐浴熏香、梳妆打扮、穿戴嫁衣凤冠……都浑然不知,只是遵循本能地将小姐装扮得艳丽娇俏,让她做漂漂亮亮的新娘子。
第二日,宁濯身着大红喜服策马而来,身后是极奢靡尊贵的迎亲仪仗。
他眼神柔软地抱起宋娴慈,拜谢她的双亲,惊得镇国公夫妇一同跪下。
他将她轻轻放进花轿,自己则抱着她的牌位坦然骑马走过长街,像其他所有新郎官一样,对着挤在两旁的百姓报以一笑。
他抱着她走入皇祠跪拜列祖列宗,抱着她三拜礼成,再抱着她进了让宫人细心装点的洞房中。
此时一只白鸟飞进来,宁濯看见了,被那抹白刺痛了双眼,叫人拿胭脂过来将它涂成大红,才将其放了回去。
宫人不敢说这是太上皇养的,默默退了出去。
宁濯不再理会其他,目光专注地落在娴慈身上,看着龙凤花烛摇曳的红光将二人的影子融为一体,眼角终于染上喜色。
他摸摸她的脸,轻声说:“娴慈,我终于娶到你啦。”
作者有话说:
其实无论如何娴慈都死遁不了的,因为宁濯会抓住任何一个她还活着的可能。
下章挖坟!
◎报仇◎
阿涓急得在屋子里直转悠。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小姐成了皇后,那岂不是要入葬皇陵!进了皇陵那还怎么挖出来!
不对!
圣上才登基没多久,连风水宝地都没选好, 能葬哪儿?若要即刻建一座陵寝,也得大半年。
阿涓眼睛一亮, 拽起坐在旁边对着小姐还给她的死契抹眼泪的兰瑾:“快去见陛下!”
兰瑾一呆:“见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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