挠,所以吩咐奴才再带一句话给大人。”
顾寂怔怔看他:“什么话?”
肖玉禄微微躬着身子,恭声将原话转达:“那日与大人和离,便已说过,日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如今本宫已得欢喜,虽当初与大人夫妻八月只为偿恩,无关情爱,但也愿大人也能摈弃过往,再觅良人。”
只为偿恩,无关情爱?
摈弃过往,再觅良人?
无关情爱……
顾寂心如刀绞,口中不停低声念着“不可能”、“绝不可能”,似哭似笑,如癫狂般。
他真的就状若癫狂地喊出来:“不可能!你骗我!你们都骗我!我要见娴慈!我要见她!让她亲口跟我说!”
几个侍卫上前压制住顾寂。他的脸被按在地上,眼泪顺着刚洗净的脸汩汩而流。
其中有个侍卫曾得顾家照拂,见状心生不忍,低声在他耳边提醒:“将军,您还有老母需要奉养啊。”
顾寂闻言骤然停止挣扎,猛地抬头去看宁濯。
宁濯站在案前,正垂眸俯视着他。
念及亲人,顾寂后知后觉地涌上一丝惧怕来。
宁濯见顾寂平静下来,一双黑眸看向那几个侍卫,示意他们放开顾寂。
顾寂重重跌落在地,半晌爬起来,恭恭敬敬地跪地磕头:“罪臣言行无状,请陛下宽恕!”
宁濯沉然看他良久,吩咐道:“拖下去打四十大板,再送他出宫。”
顾寂松了一口气,下一瞬心里又翻涌起无尽屈辱,只能强自抑下,开口谢恩。
看着顾寂被拖出去,宁濯才看向肖玉禄:“走吧,回紫宸殿。”
肖玉禄忙道:“娘娘在棠梨宫同阿涓兰瑾二位姑娘说话呢。”
宁濯听到“娘娘”二字,眉眼顿时舒展开来,温声道:“那就去棠梨宫。”
“好嘞。”肖玉禄笑道。
棠梨宫。
宋娴慈正拿着个篮子站在菜园中摘菜,阿涓在一旁弯腰浇水。
兰瑾坐在庭中,托着腮笑看她们二人,时不时说笑几句。她是宋府的家生子,父母又相继离世,若不是走运被宋老夫人指去宋娴慈院里伺候,那这一辈子也就一眼望到头了。
如今她虽住在深宫之中,却得陛下恩准可随时出宫。这座皇宫于她而言便是她的家了。
且就算她过得如此舒坦,宋娴慈仍怕委屈了她,方才还问她要不要在下月同阿涓一起回南阳游山玩水。
她舍不得宋娴慈,也舍不得棠梨宫这个家,便没点头。
宋娴慈刚摘好菜,便听见外头似有人来,回头见是宁濯,脸上不自觉地带上笑:“夫君。”
宁濯嘴角上扬,轻轻应了一声,目光落在她脸上细看她神情,待确定她的心情并未被顾寂影响才放下心来,看着她手中那篮菜,赞道:“兰瑾和阿涓种的菜不错。”
阿涓和兰瑾忙躬身谢过宁濯赞赏。
宋娴慈笑出声:“下次你别夸了,看把我姐姐妹妹吓得。”
宁濯见她愉悦开怀,脸上的笑意愈来愈深,接过她手中的菜篮,听她语调轻快地同自己说:“昨日吃多了肘子和鸡,今日咱们吃点家常的,就清炒两盘茄子和豆角,好不好?”
他皱眉:“炒菜太辛苦,交给宫厨做就好了。”
宋娴慈学他皱眉:“炒一盘茄子一盘豆角有什么辛苦的?我喜欢吃自己炒的。”
宁濯伸手去抚平她的眉头,无奈道:“好。”
“真的?”宋娴慈顿时眉眼弯弯,“只吃两盘素菜,陛下也愿意?”
宁濯看着她神采奕奕的脸庞,脑海中浮现去年她端庄自持的样子。
那时她一言一行都得遵循大家闺秀的准则,如今终于能活得肆意些。
他抿唇一笑:“愿意。”
因午膳御膳房那边已备好,所以这篮菜就留到晚膳时炒。
宋娴慈炒好后端上饭桌,夹了一块茄子放在宁濯碗里:“尝尝。”
宁濯依言咬了一口,在宋娴慈期待的眼神中夸了句:“好吃。”
确实好吃。越是简单的菜越难炒,大鱼大肉遇上麻辣鲜香的调料无论如何也难吃不到哪里去,可清炒素菜就不一样了,很看功夫。
宋娴慈这一手就很不错。
宋娴慈见他夸得诚恳,便欢欢喜喜地自去吃了。
因昨日过了个生辰,政务积攒了一日,宁濯今夜便在御案前坐得久了些。
宋娴慈见他保持着低头的姿势足有一个多时辰,犹豫片刻,头一次在他忙政事时过去打扰。
宁濯听出是她的脚步声,抬头有些歉意地说:“困了吗?困了就先睡吧。”
宋娴慈摇摇头,站到他身后,伸手为他揉肩和后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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