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妹夫大喇喇的投靠清流言官郭清,要知道这位可是礼部尚书,谁不卖他面子。”
“五姐,慎言。”六娘真的觉得五娘也实在是太蠢了,一味的逞口舌之争做什么,她夫君已经中了进士了,日后授官就是官夫人,有妙娘在,互相扶持,又有什么不好,她还非得嫉妒人家。
但六娘又深知五娘为何如此?曾经她只是个直率活泼些的姑娘,没那么多弯弯绕绕,但自从婚事出现变故,隔房曾经样样不如她的堂妹却嫁入权贵之家,婚事美貌,让她在痛苦深渊在,愈发偏执。
即便现在嫁了人,夫婿不错,她仍旧不能幸免。
这五娘自以为自己说话小声,别人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倒是六娘这番维护姐妹,大气之语,让在场一位夫人见了赞赏不已。
程晏回来的时候,家中已经是高朋满座,程添难得在其子面前露了个笑脸,程晏则同众人一起饮了几杯,又向长辈师友们敬酒。
他今日绝对是焦点,不管走到哪里,谁都想和他说话,谁都拉着他。
以往这样的场合程晏是最爱的,高谈阔论觥筹交错甚至抒发政见,可今日他有一种筋疲力尽的虚脱之感,因此他面上保持住,先行回房了。
推开房门发现妙娘正拿着一丸药含在嘴里,他吓了一跳:“妙娘,你怎么了?”
妙娘指了指自己的喉咙:“今日说了太多的话,故而喉咙嘶哑,又吹了穿堂风,我怕得风寒,所以先行服些成药。”
“原来如此。”程晏却有些紧张。
他感叹道:“以前我也曾想过光宗耀祖,荣耀万人知,但不知怎地,今日见了,又觉得也就那样。唯一记得的,倒是不少的日日夜夜在书房读书的日子。”
这大概对于程晏而言,是过程比结果更重要了。
妙娘笑道:“我今儿迎来送往都已经受不了了,更何况是你,不知道应酬多少人,肯定也会疲惫不堪,但不管如何,在及冠这一年,能够中状元,在我看来非常了不起,我也替你骄傲。”
程晏释然:“只要妙娘能够为我高兴,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他知道在他入仕后,父亲程添就会上奏本辞官,本来程添前两年就已经萌生退意,若非是因为儿子,也不会再坚持两年。
有长辈在的时候,固然很多时候他们做不了主,但长辈也是为他们遮挡风雨。
人家说动静相宜,在极热闹之处,随着程添辞官,程晏被选入翰林院做编修,三房的老爷也随兄一道辞官,程家大宅出售,又恢复了平静。
是日,妙娘正要搬家,程家以前住的这个宅子实在是太大了,程清曾经说过,等弟弟们辞官后,就卖掉宅子,回乡买些永业田,供后世子孙读书用。
这正是程家人的高明之处,程家未必代代兴盛,但只要有子孙读书,青云直上卷土重来就是时间问题。
“轻点,轻点,这里边装的是瓷瓶,可不能弄破的。”顾成家的错眼不见的盯着下人搬箱子。
妙娘她们正要搬到离翰林院比较近的一处宅子,这样方便程晏上衙,且这宅子一共有三进,说起来也算很大了,当然和之前程家大宅比不了,但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了。
倦哥儿还少年不识愁滋味,出了门就咯咯咯的直笑。
再回首,却是很感慨,毕竟在这里住了好几年,她和程晏新婚几年都是在这里度过的,现在离开,总是有点舍不得。
但是她知道这是一个新的开始,以前她们背靠程家这颗大树,背靠长辈获得荣光的时候已经过去了,现在的一切都必须她们自己来处理了。
“走,我们上马车了。”她抱着儿子上了马车。
程晏是等到最后才上来的,他笑着抹了抹眼睛,不好意思对妙娘道:“其实还有点舍不得。”
还没等妙娘安慰过来,他又道:“但是不管怎么说也是应该的,这个大宅子作为宰辅尚书一起的府邸够格,但若我一个翰林院编修住着,就不像话了。”
“说明晏郎你是个很念旧情,重情义的人,才会如此啊。”
程晏忍不住把妻儿搂在怀中道:“今儿是你娘家姐姐的大喜之日,结果我们搬家定在今日,你不会怪我吧?”
六娘在程晏中状元那日,被宰辅秦劭的夫人看中,为秦劭最看重的门生,现任户部主事王敏行因为去年丧妻,家中事务无人搭理,秦夫人在席间初初听到六娘言谈,认为她言语温柔,极明事理。
再回去托人打听一番,都道这位顾六娘若非是姐姐在前未嫁,她也未必拖到如今,说她极其擅长女红,待人和气,侍奉长辈孝顺云云。
因此秦夫人把六娘告诉王敏行,这王敏行籍贯山西,父母俱在老家,因亡妻早去,他还三十不到,家中正缺人操持,他一切凭秦夫人操持。顾清茂没想到六娘自己就寻到这般好的亲事,这王敏行是永嘉四年的进士,身材高大,双眸凌然,交游广阔,是有名的能干人,况且他是秦劭高徒。
秦劭为人严苛,很难对人赞扬,却唯独对自己这位门生赞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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