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过了几日,吴晴美主动过来,她言语中不乏对妙娘的巴结,吴家的长辈一位死在任上,一位致仕,下一代也就吴俊贤才成,但他官位不高,因此吴晴美想借着机会奉承程家。
妙娘却对她态度很是冷淡,这让吴晴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她记得程晏之妻待人还挺不错的,那次她晕乎乎的,差点把五脏六腑都呕出来,听下人说都是顾氏她本人亲自照看的,不假手于下人,等她睡着了才走的。
现在怎地又如此,但是她是来投靠程晏的,当然就不能旋即放弃,反而笑道:“表嫂,我这里有一幅小巧些的文房四宝,正好合倦哥儿用。我知晓表嫂客气,但亲戚之间哪里能这般客气的。”
她强行要送,推来推去的也不好看,妙娘倒是收下,但是依旧对吴家的人不甚感冒。
吴晴美不懂,于是同她的心腹嬷嬷道:“姑祖母这才刚死呢,程家就不认人了么?当年若非是姑祖母,程家二房能兴旺至如此,如今真是世风日下,原先在京中,他们二房虽然算不得亲热,但是也客气有余,拿咱们当正经亲戚走动,现在倒好,那顾氏对我却不屑一顾,分明是瞧不起我们吴家人嘛!”
要说吗
因妙娘对吴晴美微微有些冷淡,吴晴美就多往罗氏那边去,罗氏正伤心着,也不耐烦和她应酬,更何况,吴晴美言语中阿谀,纯粹就是想从他们身上获利,吃相难看,罗氏也索性推脱身子不好,不大理会她了。
倦哥儿也因为新鲜劲头过了,自觉无趣,跟着周先生和程晏读书,他悟性极高,让程晏欣喜万分。
“这首诗为父教你一遍,你居然就会了。”
“我娘早就教我了。”倦哥儿还觉得程晏大惊小怪,她娘还教他辨别昆虫和草木呢,这有什么稀奇的。
程晏是知道妙娘一直搜集什么诗词,母子俩就跟玩游戏一样,天天教儿子看图背诗,他以为只是闹着玩儿的,没曾想居然还真的有效果。
周先生也赞道:“夫人真是有远见。”
他是知道程家这样的世家,子弟哪个不是仆从无数,但是他家这个小学生比他儿子小时候要强多了,三岁多会自己吃饭自己穿衣服,一点也不娇惯。
这就罢了,悟性还高。
天生聪慧固然是一面,更多的还是有人教导,不是拼命塞进去的那种,而是潜移默化。
每次他布置的功课,他都会工工整整的完成,习惯很好。
程晏听别人夸奖妙娘很是得意,以前大家夸妙娘无非就是说她长的好看,这种话听在程晏的耳里总觉得是一种对妙娘的不公平。
她可不仅仅是好看,她善解人意,知书达理,女红庖厨也好,还会跳舞,对他更好,如果说谁是完人,那程晏心中认为妙娘觉得是完人。
但此话不足外人道。
两口子聊天的时候,程晏就美滋滋的对妙娘说了,妙娘可没想到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这么高,越发觉得自己那点私事现在不能说出来了。
况且,她行的正走的端,是别人做错了事情,她为何要惴惴不安。
就像穿吊带的女孩子被猥琐男盯着,那不是女孩子的问题,是男人自己心思不正。
“晏郎,天底下哪里有完人了,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我的缺点可不少,就等着你慢慢发现了。”
程晏搂住她:“反正即便是你的缺点,我也觉得胜过别人的优点百倍。”
“说这话不怕人家说你鬼迷心窍啊。”
“哈哈哈……”
一路波澜不惊到了江宁,这是妙娘曾经待过几年的地方,很是亲切,码头上早就有程家仆人等着了,彩云琉璃本是程家的家生子,回到江宁老家,亲切更胜他人。皇甫氏却很不习惯,在京中路宽,马车大,宅子也是高高大大的,但江宁却并非如此。
道路憋仄,房屋小,路上刚下了一场雨,泥泞的让人无处下脚。
还是妙娘送了一双木屐给她:“正好我多一双,你穿着吧。”
妯娌二人在京中关系平平,但一路倒是缓和了不少,可见远香近臭这个道理还是有的。
“多谢二嫂。”皇甫氏穿上木屐,才深觉好多了。
妙娘笑了笑。
但随着越来越逼近程家,她脸上已经换了一幅伤心的模样,程晏也是如此。在京中程家算得上是鼎甲簪缨,但随着几位长辈的致仕,程家下一辈中,程晷外放,程晏还算不错,但要真正大放异彩,怕也是多年以后,已经开始落寞不少。
可在江宁,程家就是精神象征。
他们到家时已经五月了,因为不能等程添回来再下葬,故而,去时也只见到牌位了。
程添已然是站不起来了,更别提罗氏,几乎全靠着妙娘才能直起身来,甚至连一向机灵的倦哥儿,他本是正常的,但见他娘在哭,他“哇”的一声也哭了出来。
大家哭了好一阵,聂氏才让人扶起他们道:“你们的孝心,老太君都知道了,如今得保重自身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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