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我不累……”
“忙了一上午了,怎能不累?”他这一站起来,褚瑶刚好瞥见他衣服不知何时划破了一道口子,在后腰的位置,约莫破了两三寸。
刚好搬过来的这几个小包袱里有针线,褚瑶叫秋荷找出来:“秋荷,趁着这会儿没事,你帮江衙内把衣服补一下吧。”
“嗯,好!”秋荷瞥了江清辞一眼,低头一笑,飞快地去找针线了。
褚瑶这便出了门,江清辞虽未告诉她喜欢吃什么,但是她先前与他一起吃过一次饭,尚还记得他们在哪家吃的,以及点的菜色。
如此她又找去了那家食肆,照着上次的菜品点了一遍。初秋时节,四腮鲈鱼和莼菜正是肥美,还有秋荷点名要吃的东坡肉,褚瑶交待了住处后便付了钱,让掌柜的安排闲汉送过去。
回去的路上去卖熟水的铺子,要了姜蜜水和紫苏熟水,拎着慢慢往回走。
初秋的晌午没有那么多云,阳光大大咧咧地照下来,街上一片银辉,不一会儿皮肤便被晒得有些泛红。
早知道该带把伞出门的。
她被晒得有些蔫儿,垂首数着地上的青砖,步子走得愈发拖沓……
一袭靛青色的直裰衣角忽然出现在她的面前,竹林压花纹的纹样让她立即认出了对方。
抬眼瞧去,江清辞手握一把绿油伞,清贵文雅的公子如同一泓清泉,立在银光乍泄的街上,笑容格外和煦。
“我来吧,”他单手从她手中接过了两壶熟水,将伞移到她的上方,转身与她并肩而行,“走吧,阿瑶……”
最后两个字,好似带着几分羞赧,咬字极轻,却还是被褚瑶听到了。
等等,好像哪里不对?
怎的不喊她褚娘子了?
解释
中午吃过饭后,大家将牛车上的桌椅等家具卸下来摆放好,余下的小物件慢慢整理,便不必劳烦江清辞他们了。
褚瑶找了个卖水郎,打了满满两缸水,和秋荷一起将屋里都擦了一遍,累得直不起腰来。
夜晚,姐妹二人洗漱后,躺在一张床上聊天,聊着聊着便撩到了江清辞的身上。
褚瑶打趣她:“我记得你的针线活挺好的,可江衙内那衣服你怎么给人家缝得乱七八糟的?”
中午她与江清辞一起回来的时候便发现了,他衣服上划破的那道口子虽然缝上了,但是针脚粗糙不匀,走线也歪歪扭扭的,以至于腰上那一块的衣服皱皱巴巴的很不好看。
当时她想着是秋荷缝的,便也不好意思说难看,只好当做没看见,心想坏了人家一件衣服,以后得赔一件才是。
秋荷却说自己委屈:“表姐,真不怪我缝得不好,我缝的时候,江衙内他一直催我,叫我随便缝上几针便好,我以为他有什么急事,只好潦草缝了缝……”
“咦,那会儿他能有什么急事?”
“我一开始也不知道,不过后来你们一起回来,我就知道了……”
“什么事啊?”
“表姐你还装傻,”秋荷笑着调侃她,“他当然是急着去找你啊……”
“找我作甚?”褚瑶下意识地正要反驳,却忽然想到自己在回来的路上确实遇见他了,那时她还奇怪的问他怎的出来了?
他说出来随意转转。
“我回来的路上是遇到他了没错……”褚瑶那会儿并未多想,“我以为他只是觉得无聊所以出来随意逛逛,难道不是这样吗?”
“当然不是,”秋荷侧过身来,搂着她的胳膊说,”阿姐,我觉得江衙内好像喜欢你……”
这话很是将褚瑶吓到了:“怎么会?他不是喜欢你么?”
秋荷随即也懵了:“怎么会?我跟他都没见过几次,更没说过几句话,他怎么会喜欢我?”
“可他冲你笑,还送你桃花露……”
“他分明冲你笑得更多,我每次看他的时候,他几乎都在看你,而且那桃花露,他不是也同样送了你一瓶吗?除却这些,你还能如何判断他喜欢我?”
“这……”褚瑶深深吸了一口凉气,发现事情确实有些不太对劲。
倘若真的是她误解了,江清辞并不喜欢秋荷,那他今日主动帮忙搬家仅仅是出于朋友之间的帮忙吗?
还有那两瓶桃花露,那日她不过随口一说,他便记在心上,还特意去嘉人斋买来……
更甚者,今日他打着伞给她遮阳,还改口唤她“阿瑶”,耳际微红,很有几分羞涩的模样。
可是不对啊,他对着她害羞个什么劲儿啊?
以上种种,确实会让人想入非非,但若是这样就断定他喜欢自己,褚瑶是决计不信的。
她更愿意相信,他接近自己,讨好自己,是有所图谋……
可是他要图谋什么呢?
图财?
她没有……
图色?
她都是生过孩子的女人了,哪有未婚女子般水灵?
那他图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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