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烟,你将看到你最向往的东西,若心情不畅,你就会看到你最痛恨的——”
原来如此,谢峦枝仿佛听到“终于来了”的声音,前面那么多都是铺垫,这里才是为朱炯准备的杀招。
最恨的呀……
谢峦枝猜测成贵妃是想让朱炯当众表露对她或者皇帝的恨意甚至杀意,假以宝物之名拆穿他的“伪装”,如果她得逞的话,朱炯必然遭到彻底厌弃。
可是她如何能保证朱炯按她所想的表现呢?看来关键就在那药上。
谢峦枝心道,万幸提前做了准备,若她这里走不通成贵妃另想其他办法,才真是防不胜防。
宴会 (下)
那一头,陈淑人已经站到了镜子前,两个侍女奏起音乐,镜子前竟隐隐约约升腾起一阵白雾什么也看不清。
此刻站在镜子前的陈淑人其实心里没底,因为她什么也没看到,正惴惴不安的时候,提潘朵问:“娘娘看见的是什么令你心悦的东西?”他的声音饱含诱惑,“是陛下么?”
“是的,正是!”陈淑人一下子打通了任督二脉,是啊,别人又不知道还不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羞赧地说:“我看见了刚入宫第一次见到陛下的时候,陛下夸我的眼睛长得漂亮,还赐给我一块玉佩,是一只兔子形状,我很喜欢。”
延平帝一愣,而后开心地笑了,认真看了眼这个平常不怎么注意到的女人,觉得她的眼睛的确很漂亮。
“爱妃若是喜欢兔子,朕让人送两只给爱妃养着玩。”
陈淑人一听喜出望外,连忙谢恩:“臣妾谢陛下。”说完还含情脉脉看着皇帝。
此情此景叫周围的妃嫔们咬碎一口银牙,暗自道陈淑人实在是好运气,若等会轮到自己就好了——
于是提潘朵说要继续的时候,大家的眼神都热切了许多。
接下来又轮了三四个妃子,碧鸟依旧准确地找出了人,而大家在镜子前说的话也都大同小异,不是看见皇帝陪自己散步就是看见自己给皇帝揉肩,几次下来,所有人都觉得有些无趣了。
就在此时,碧鸟落在了朱炯面前。
“殿下抽中的可是鹧鸪天?”
朱炯打开自己手里的白纸,缓缓笑了,“正是。”
“如此,请殿下进前来。”
殿内众人说话的声音小了许多,因为朱炯是与她们不一样的,朱炯是陛下的大皇子。
延平帝也停下了动作,看着朱炯站到了镜子面前。
音乐响起,似乎和之前一样,又似乎和之前的不太一样,音符和节奏的微妙变换使得这乐声仿佛带了魔力一般,钻进人的脑海,让人心思恍惚。
一阵奇异的香味传来,朱炯眼神涣散,他用力地死命掐了自己一下。
“是黑色的雾!”有人惊呼,“第一次出现黑色!”
谢峦枝凝神专注地盯着被那团黑雾笼罩着的朱炯,殿下,一定要挺住。
上首的延平帝也不由神色肃穆,身子微微前倾。
福康小声进言:“陛下,要不让殿下回来吧,万一对身体有害处——”
“不用。”延平帝说。
提潘朵不再笑了,他嘴里念念有词,眼睛幽深而诡异。
“殿下,你看到了什么?”
这时,朱炯转过头来,目光透过黑雾直直地与他对上。
出乎他意料的是,朱炯的眼中并没有任何迷茫混乱,而是清明的,带着一抹讥诮冷冽地看着他。
这意料外的变化叫提潘朵有些慌乱,他不住地想,怎么可能呢?他吃下了秘药,听到他的秘法乐声肯定会神智混乱,被激发出凶残血腥的残暴的一面,可是为何……为何……
提潘朵的鬓角有些汗湿。
朱炯冷静的声音响起:“我的确看到了令我痛恨的人,我看到了一群北棘人,在我大兴的土地上烧杀抢掠,我实在是心绪难平。”
说完,朱炯大步走到皇帝面前,躬身一拜:“父皇,都是儿臣不好,让您扫兴了。”
提潘朵张张嘴想说什么,因着知道大势已去,还是咽了回去。
皇帝看了眼底下的提潘朵,又看了眼朱炯,“炯儿你也是忧心我大兴,你心中记得北棘人的威胁,朕很欣慰。”
丽美人巧笑嫣然,“殿下不愧是皇子,是大好儿郎,与我们女儿家想的东西完全不一样呢,本来看见黑雾升起臣妾还吓一跳,没想到背后却有这样的缘由,真真是惭愧。”
谢峦枝埋头当鹌鹑,装作没有感受到来自成贵妃的注视。
这天夜里,贵妃叫来心腹黄远:“给我查一查那个叫阿峦的小宫女,本宫要看看她到底是何方神圣,竟敢戏耍我。”
……
第二日清晨。
因为昨夜宫宴折腾得太晚,谢峦枝起床的时候依旧不住地打哈欠,睡眼惺忪。
另一头走过来的八宝看着却十分精神。
“八宝公公,新年好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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