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草噗通跪下,战战兢兢捧上一封信,“陛下,奴婢在阿峦姑娘的枕头?下面找到了这个。”
八宝连忙过去把信捧了送到朱炯面前?。
朱炯用力撕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信一目十行看了起来。
信很?简单,几乎是瞬间?朱炯便看懂了上面所有的内容——
“承蒙陛下赏识,奴婢感念之至,诚惶诚恐,然自知天资不足难堪大任,不敢亵渎陛下英名,故而携弟离京,此生唯愿与亲人安稳度日,不做男女?之思,请陛下恕奴婢不告而别之罪,奴婢谨记陛下恩德,伏愿陛下龙体安康,我大兴国运昌盛。”
短短几行字,轻飘飘的一页纸,便是阿峦留给他的了断。
朱炯死死盯着手里这张纸,满脑袋只?有一个念头?:她走了,将?自己抛下了,丝毫不稀罕他的情意。
“阿……峦……”朱炯几乎是咬牙道出这两个字。
八宝打量着他的神色只?觉得心惊胆战,颤声道:“陛下,保重?龙体啊——”
离开了,又一次离开了,又是这样无情无义!
朱炯的胸膛剧烈起伏,脑袋疼得仿佛要爆裂开,他的身子晃了晃,轰然倒下。
旁边众人惊呼一声,连忙凑过去团团围住。
“陛下!陛下啊!”
朱炯强撑着最后一口气,死死抓着跪在身边的八宝的肩膀,用尽最后的力气一字一顿地艰难地说?:“传……令,不惜……代?价,把人,抓……回来……”
说?完他便晕厥了过去,面色青白交错。
忆起
一条乡间小道上, 谢峦枝与周宜二人正坐在摇摇晃晃的驴车上赶路。
他们已经从水路改换陆路,谢峦枝从集市上买了辆驴车,也不用雇车夫, 自己挥着鞭子就继续向前跑了。
周宜看谢峦枝的眼神已经越发崇拜,他想不明白,自己姐姐明明在高墙大院里待着,怎么出了门仿佛什么都会呢, 与人打交道也是姿态稳重,比他还要老道熟练, 完全不像一般深宫大院里走出来的女眷,甚至她连赶驴车都会!
周宜哪里知?道, 谢峦枝上辈子女扮男装行走在外, 也是经历过不少磨炼的。
“姐姐, 你?穿上男装还怪像个书生的。”周宜嘻嘻哈哈笑道, “不知?道的一时还真分辨不出来, 真以为咱们是两兄弟,就是你?瘦弱了点。”
他叹道:“你?这主意真不错,姐姐带弟弟出门的肯定比一对?兄弟惹眼?, 满大街都是兄弟出门闯荡的, 让他们查去?哈哈。”
谢峦枝笑笑不说话。
另一边, 京城内,随着朱炯倒下?, 皇帝身边的人已经快要急疯了,因为皇帝已经昏迷三天了。
朱炯在一条悠长狭窄的道路上走着,他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看到听到的都是他未曾经历过的事情,但分明又?的确是他自己——
他在历经惊心动魄的斗争后登基了, 然后他寻到了那几个山匪的踪迹,未免那几个人泄露出母妃曾经的遭遇也为了尽情发?泄心中?无法压抑的仇恨,他孤身去?到清州亲自手刃仇人。
然而过程中?却出了些?意外,虽然贼人被他砍下?了头颅,他却不小心着了道中?了他们的毒粉,眼?睛受伤目不能视。
一个叫阿水的姑娘救了他,她似乎是一个厨娘,无依无靠,每日早出晚归帮人做事赚银两维生。
他没有妃嫔没有内宠,过去?这么多年除了复仇他无暇他顾,在阿水这件简陋的小屋里他第一次有时间停歇下?来,也第一次动了或许他应该有个女人了这样的念头。
他觉得自己应该报答阿水。
幸而在他还没有问?出口的时候,竟然有媒婆上门想给阿水说亲事,说的是个屁股大好生养的女人。
原来……阿水他是个男人。
他只?是说话声?柔和罢了,甚至有不少姑娘都偷偷看上了他,觉得他温柔和气,他也不是什么厨娘,而是被发?配到清州修河堤的小吏。
朱炯被气个仰倒。
后来他的侍卫找来了,他原本是打算趁着阿水还没有回来直接离开的,但在门口踌躇片刻,他最终还是下?了个命令道:“等这个屋子的主人回来,一起带走。”
一纸诏书下?夹,人从清州调回到了京城,他也知?道了阿水的名字——谢慕贤。
他回到了皇宫,治好了眼?睛,第一件事就是召谢慕贤进宫,谢慕贤规规矩矩向他行礼,他在上首看着下?面的人,有一种石头落地的恍然之感?。
原来是这般模样,的确应当是这般模样与他想像的一模一样。
罢了,便留在身边做事吧,他说过要回报的。
时空流转,朱炯看到他们二人君臣相得,每每在谢慕贤那里他总能够心情愉悦,放松而舒缓,他信任谢慕贤,谢慕贤也并?未辜负他的信任,兢兢业业尽心竭力。
但他渐渐的不满足了,谢慕贤身边的人越来越多了,散朝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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