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楚和迷茫让他窒息,他毫不犹豫用力撞开了门,就是现在,马上,他必须得到答案。
朱炯重?重?地闯了进来,屋子里刹时凝固了,连时间仿佛也在这一瞬静止了,一切发?生的那么快,让人根本来不及思考。
屋子内只?能听见呼吸之声。
石娘子站了起来,她转过?身?,没有任何掩藏直直地看向朱炯——
他又长高?了不少,也越来越有威仪了,是个可?以肩负皇位的大人了。
朱炯也终于看清了她,她的脸上有醒目的疤痕,但天底下?哪有认不出母亲的儿子,这眉眼这眼神,分明?就是母妃不会有错!
朱炯的眼睛突然被泪水充盈,满满当?当?的,大颗大颗滚落下?来。
两人间不过?十?几?步的距离,就这样对?视着,仿佛隔着这十?数年的光阴。
不仅是生离,还有相隔两辈子的死别。
朱炯猛地冲上前去,跪在了他母亲的面前,
抱着她的腿,脸埋在了她的身?上。
“母妃”
过往
石娘子的手轻轻搭上了朱炯的头顶, 她望着跪在自己身前的高大身影,心中?也是百感交集,盈盈的泪花在她眼角闪动。
“炯儿, 你长大了。”
母子二人便这样一站一跪,静静地感受着彼此的存在,谁都没有再出声,只有流下的泪水诉说着此刻难言的激动与伤怀。
谢峦枝在一旁看着这对母子, 她心中?的震撼也尚未平复,无论如何她也没有预料过会发生眼前这一幕, 石娘子竟然是朱炯的母亲。
原先那些被她忽略的细节似乎也有了映照,比如?当提起代王府内事情的时候石娘子会听得格外认真……现在想来, 她应当一直在京城独自默默关注着朱炯的消息。
她为?何不?愿意?露面, 为?何在悄然离开后又主动现身,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谜团越来越多, 但谢峦枝知道此刻无论如?何不?是探寻这些的时候。
过了许久,朱炯用力一抹眼睛将?头抬了起来,石娘子弯腰扶他, “炯儿, 起来吧。”
朱炯起身看到旁边的谢峦枝, 立刻想要向他母妃介绍,“母妃, 这是枝枝——”话说到一半,他突然反应过来,“我忘了, 母妃认识枝枝,母妃, 你既然就在我身边,为?什么不?来见我?”
理智回笼,之前被他忽略的问题浮现出来,朱炯不?解地看着他母亲,执着地想要寻求一个答案。
谢峦枝见状,起身轻声说:“陛下,我先出去吧,你和母妃刚刚团聚,母子之间或许有许多话要说。”
谢峦枝看了一眼朱炯,朱炯微微颔首。
临出门前,谢峦枝把门带上,将?空间留给母子二?人。
出了门,她唤来春草,思忖片刻后吩咐到:“去把我院子隔壁的院子理出来,打扫干净,各处都布置好了,全部用最好的东西,不?能有任何怠慢,石娘子可能会在这里住一阵。”
春草诧异,对上谢峦枝慎重的眼神把所有的疑问都吞了回去,“是,奴婢这就去准备。”
谢峦枝说:“嗯,准备好了来告诉我,我亲自去看一看。”
她又望了眼身后闭着门的屋子,心道,接下来到底会如?何呢?不?管怎么样?,先皇后能回来是件好事,希望最终结局是好的,他能开心一些吧。
朱炯扶母亲在位子上坐下,亲手给她倒了杯茶水。
石娘子接过,抿了口茶,放下杯子后她以一种极为?平和的语调说到:“炯儿,母妃对不?住你,之前——”她微顿,继续道,“我的确没想来见你,一直瞒着你,对不?起。”
朱炯猛地攥紧了拳头,他痛苦地问:“为?什么?母妃是在怪我么?”
他突然想到当年?自己一个人逃离山寨,如?果母妃没死?,岂不?是说他把母妃一个人留在了那里?他的呼吸都不?由急促起来。
“当年?有人说母妃死?了,还带来了骨灰,我不?知道——”他急急地解释。
石娘子伸手盖住了朱炯的紧握的拳头,温柔地轻抚两下,难过地说:“母妃知道,当年?是我安排的。”
“母妃安排的?”朱炯呆呆地问。
“对。”石娘子轻轻地说,“我本来快死?了,想着死?之前无论如?何得让你逃出去,不?然等?我死?了你还蒙在鼓里继续被他们钳制,我死?也不?能瞑目,就求了人去偷偷带话给你,结果——”她没有说得更仔细,一句带过,“我又侥幸活了下来。”
朱炯立刻问:“那为?什么不?来找我?哪怕带个话也可以!就算我在宫里,你也可以找到祁默!”
石娘子别过头,沉默了许久,“炯儿,我不?仅仅是你母亲,还是你父亲的妻子,还是祁王妃,我的清誉关系颜面更关乎大兴的体统,若被他知道,他不?会容忍我活着,还会更加迁怒于你。”
朱炯低吼道:“那我登基以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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