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
邵逾青已经给了她很多安全感。
她待在他身边,其实就是一种安全感。是那些年轻幼稚的小男孩没办法比的。
归根结底, 是因为梁汀更在乎自己。
比起世上的任何一个人,梁汀都更爱梁汀。
梁汀紧紧攥着空调被, 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
邵逾青的视线一直落在她头顶, 像要把她看穿似的。
他真想把她看穿, 但总是看不穿。
邵逾青叹气,伸手勾弄她的长发。她头发和两年前的长度差不多,以前这是他们之间的小情趣。
“在什么方面,我没有给你安全感?”他将她的头发轻轻别到耳后,又问。
梁汀当然无法回答。
见她不回答, 邵逾青也没有追问下去。
但是第二天一大早, 梁汀被邵逾青叫醒。她还没搞明白要去做什么,跟着他上了车。
“干嘛?要去哪儿?”梁汀问。
邵逾青今天穿得很正式,尽管他平时也这么穿,可梁汀就是感觉他好像和平时有点不一样。
直到梁汀看见民政局三个大字。
她脸色一变, 有些惊慌地看向邵逾青,叫他大名。
邵逾青扭头看她, 稳稳停好车, 勾唇道:“叫老公。”
梁汀一口气堵在心口, 不上不下, 不肯解开安全带和他下车,“我不去。你也没有我的户口本。”
邵逾青从一旁的夹层里拿出两个本本,似乎早有预料:“是吗?”
梁汀一噎。
难怪他要让人去拿她的行李,原来是为了找她的户口本。
“反正我不去。”梁汀瞪着眼,板着脸,一副不愿意配合的样子。
“这样能给你安全感吗?”邵逾青笑问。
梁汀不答,沉默以对。
邵逾青也不急,似乎愿意花大把的时间和她在这里僵持,直到她妥协为止。
梁汀看他这样更来气,她不喜欢这样,她不想要结婚,在这种情况下。
“你自己去吧?难道邵总只手遮天到没有新娘也能领结婚证吗?”梁汀语气嘲讽。
邵逾青脸色渐变,他冷笑了声,“梁汀,我但凡对你好一点,你都能上房顶揭瓦,是吗?”他语气冷冷,听得人不寒而栗。
梁汀话出口已经后悔,但是她不想妥协。她轻轻地扭过头,不看他。
邵逾青推开车门下车,走到梁汀这边,俯首凑近耳语:“这个婚,你是结也得结,不结也得结。这辈子,你别想从我身边离开。”
梁汀轻轻地颤抖起来,抱着胳膊,邵逾青这个疯子。
邵逾青拉开她的车门,要拉她下车。梁汀发狠一般推开他,朝着马路上跑去。马路上车来车往,她跑得急,没注意到对面有辆车驶来。
刹车时车子轮胎和地板的摩擦声刺激着梁汀的耳朵,她惊恐地张大嘴,已经收不住手。
身后有股力气将她往回拽,梁汀被这股力拽得往回扑倒,撞在一个坚硬的胸膛。
邵逾青面色铁青,拽着她手腕的手指收紧,紧到叫醒她的痛觉神经。
“梁汀,你不止不喜欢我,还这么厌恶我是吗?”甚至不惜不爱护自己的生命。
要是刚才真发生点意外,他都不敢想。
梁汀捂住脸,摇头,声音已经带着哭腔:“我不是故意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蹲下来,“我不想结婚,好吗?”
她哭起来,声音颤抖,人也跟着颤抖。
刚才那车的司机探出头来,朝着他们俩破口大骂:“怎么走路的?不会是讹钱的吧?”
邵逾青耐着性子和他说了句抱歉,跟着低下身,抱住哭得发颤的梁汀。
明明是她做错了事,现在哭的也是她。
偏偏,他没办法不心软。
他要怀疑他上辈子是个十恶不赦的罪犯,这辈子由她来让自己还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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