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后,卡洛斯望向屋内的雄虫,却见他只是看着屏幕,没有其他反应。
片刻后,雄虫才有所动作。卡洛斯很快收到回复。
宁宁早睡早起:“真的吗,不是哄我吧……”
后面还跟着一个平台自带的[哭泣白果]表情包,憨头憨脑的动漫小果子脸颊上挂着两道宽面似的眼泪,明明是可怜兮兮的表情,却被刻意地突显出调笑意味,连带着上面那句话也像是玩笑的语气。
隔着一道单向玻璃墙,卡洛斯看到病床上的小雄子缓缓抱膝,把脸埋进了被面,在黑暗中蜷缩成一小团。
军雌的心脏忽地收缩了一下。
在得知主播真实身份性别的第八天——在这个瞬间,卡洛斯发现,终端屏幕内发着可爱表情包的主播,和玻璃墙内苍白无助的小雄子忽地重合了。
军雌并不能对雄虫细腻敏感的心思感同身受,陌生的酸涩感却自胸腔处却蔓延开来。卡洛斯深呼吸几下,努力组织语言,试图宽慰对方。
不知过了多久,卡洛斯抬起头,观察到雄虫的眉目间有些倦意。
u5yh462tg:“早点休息吧,晚安。”
对面回复了一句“晚安”。片刻后,卡洛斯看到病房内的雄虫侧身躺下了。
雄虫的半张脸陷入枕头里,卡洛斯的目光无意识地落在他脸颊被挤出的一点儿柔软弧度上,忽地像是被烫着一般收回了视线。
他恍然惊觉,自己竟像是那个暗处的偷窥者。
次日,伊恩告知宁宴转病房的消息。
宁宴对自己的身体状况不太清楚,只当是治疗需要,自然一切听从对方的指示。
雄虫早上醒来后一直在终端上聊天,仿佛一夜之间染上了网瘾。伊恩搀扶着他坐上轮椅,不小心瞥到一眼屏幕,看到对面顶着一串乱码昵称。
被推出病房时,宁宴无意间侧过脸,向病房的方向瞥去一眼,面色微变。
他才发觉病房的外墙是这种材料,房内发生的一切都能被清清楚楚地看到。
“外墙是单向玻璃,怎么没有告诉我?”
伊恩解释:“所有医院的特护病房都是这样的,以便在雄虫阁下有需求时,工作虫能够第一时间发现。”
宁宴注意到对方的措辞,“那雌虫呢?”
“军雌从治疗仓出来后,伤势基本能够自行康复。亚雌虽然慢一些,但也只需要转入普通病房就够了。本来您应当在特护病房住到出院,但昨晚卡洛斯上将忽然要求将您换到普通病房。”
伊恩说到后面,语气颇有几分不赞同。
宁宴却松了口气。虽然知道关于雄虫的一切都会被特殊对待,但他依然难以接受这种每时每刻都处在监控下的处境。
他应了一声,低下头,继续刚才编辑到一半的消息。
新的病房虽然没有原先那样的环境,但一应设备都是按照最高规格来布置。
宁宴在这里养了几天伤,才想到自他醒来后,雄保会居然没有一丝动静,全然不符合往日的作风。他心下疑惑,再加上有意了解那场绑架的后续,于是联系了雄保会,却得到“这件事已经交由卡洛斯上将接手”的答复。
……怎么又是卡洛斯上将?
恢复期间,伊恩医生把宁宴看得很严,生怕从鬼门关被抢救回来的小雄子再发生什么意外。宁宴在床上躺得快要发霉,日复一日清汤寡水的病号餐也吃得他胃口全无。
亚雌护士们却没有伊恩这么铁面无私,商量着按照营养配比制定了一份食谱,轮流在家中开小灶,背着伊恩偷偷投喂小雄子。
今天伊恩有一台大手术要做,腾不出时间来看宁宴,只得叮嘱护士虫们照顾好阁下。
伊恩一走,宁宴趁机提出想要活动活动筋骨。准备好的腹稿还没用上几句,亚雌护士们就缴械投降了。
宁宴在护士虫胆战心惊的目光下绕着病房走了两圈。重温过双脚挨着地面的感觉后,他虽然有些气喘,双颊却红润许多,眼睛也亮亮的。
护士虫的心情都跟着好起来,下一刻却听见雄虫说:“晚上我想去楼下走一走。”
之前宁宴说要下床,护士虫恨不得将病房内的边边角角都用软布包裹起来,生怕他磕着碰着。听到这句话,一个个在心中叫苦,只能温声细语地劝着。
宁宴也知道这个要求有些过分,于是没有为难他们。
傍晚,见宁宴自觉坐上轮椅,负责带雄虫出门遛弯的护士虫将手搭上椅背,准备出发,却见雄虫回过头望着他,黑润的眼中盈着期待,轻声问:“我可以自己操纵轮椅吗?就在楼里转一会儿,我心里有数的。”
看来虫族的性情也是喜欢调和折中的,宁宴如愿得到了首肯。
护士虫在前头打开病房门,宁宴在后头摇着操纵杆,唰的一下就冲出去了。
护士虫:!
走廊宽敞开阔,又因为住着雄虫,平常只有几名医护虫员走动。
宁宴正操控着轮椅转弯,余光瞥见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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