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连忙一塞,拍着巴掌就喝了声彩。
霍长歌负手满意一笑,神态颇为嚣张,挑眉觑一眼谢昭宁,回身又往那武器架旁去了。
她自架前走至架尾,侧眸仔细打量那一排兵器,终是在拐角处取下了一对双刀。
那刀模样俊俏,刀柄艳红,无鞘,刀身薄而轻,有一臂长短,略做弯刀摸样,刀刃似是鎏了一道玫瑰金,不知是融了何种罕见金属进去,瞧着便该是个漂亮姑娘用的。
霍长歌两手分执一刀,转身回了武堂中,停在谢昭宁身前五步远,两臂舒展,拉开一个起手式,就着一室亮堂堂的天光与雪色,眉眼不动,眸光一闪,挺身一刀便向谢昭宁削了过去。
那刀咻然一声,悍然拉开武斗的序幕。
谢昭宁沉腰出枪,单手将那枪于身侧一横,“当”一声架住霍长歌刀刃,她抽刀再战,正面迎上他枪尖一挑,挑出一点寒光,左刀格挡右刀斩,刀刃迅疾划过虚空,似是两道耀眼流光闪过,凶猛而绚丽。
她脚下步伐疾变几重,侧身旋步避过谢昭宁游龙似的枪尖,下腰后仰一个翻身跃出去,身法迅疾无序,似一道飘忽不定的风。
谢昭宁眼前一瞬眼花缭乱,冷静一退再退,拉开距离抬手一撩衣摆,沉肘挺腰带动枪势似一条长蛇回转,横枪挡在周身,阻住霍长歌凌厉刀锋。
霍长歌两刀交错,刀刃绞着他枪身一转,想以一绞之势卸了他枪,谢昭宁只以腰力抬枪一震,一副游龙出海之势,霍长歌便让他刚劲力道震得虎口一麻,趁势将刀一放,背靠枪身一转,再握双刀刀柄,一招化去其猛烈力道。
霍长歌脚下步法轻灵又变,身姿敏捷,如一团火般猛然缩地向前,一刀横档,一刀斜撩。
谢昭宁脚下优雅一错,带枪后撤一步主动避其锋芒,以守带攻,预见她刀来势提前阻了她去路,沉着抬枪再点,寒枪翘头一动犹似银龙腾空,“铿”一声金石相撞的脆响便在武堂中荡了开来,端得是内劲外猛、攻防严密。
霍长歌再一变招,格挡刀身下劈,刀刃顺着枪身滑动,转眼到得谢昭宁近身处,一刀一竖,一道弧形刀光切住他枪身不动,一刀一横,转腕一滑向内横切他手过去,一对刀使得似刀非刀,刀法诡谲灵活。
空旷室内铿锵声不绝于耳,刀光枪影映着雪色满堂地晃。
谢昭宁两手一松,负手身后潇洒一转,荼白大氅轻扬,衣角云鹤便似扑打着双翅飞起半程又落下,他人转至枪-尖处,单手执了枪-头猝不及防往回一收,便使霍长歌一招扑空,轻描淡写化去杀机。
霍长歌就势反手回刀,刃上鎏金迎着雪光闪出一道刺眼寒光,刀身一晃又将她那红衣身影一并收于刀光之中,谢昭宁正正迎着那道光,恍然便像瞧见那一片狭窄光亮里,似有道高挑女子的身影孑然独立于虚空——红衣散发,手持长刀,浑身浴血。
他倏得一滞,眼神下意识悲恸,那一眼似乎穿越千年万载,带起心头的涟漪剧烈震荡在他胸腹间,一瞬扼住他呼吸,又一圈一圈不住激荡着要往他魂魄中钻进去。
谢昭宁顿时头晕目眩起来,脑内涨得似是有甚么东西想要挣脱开束缚冒出来,他身子一晃微一踉跄,手上出招便慢了半分,枪尖点地再无从补救,又闻“唰”一声轻响,刀锋挟着冬的凉意搭在他颈侧,寒光迎着雪光一闪。
室内静过一瞬,只闻几声深深吸气的响动。
霍长歌斗志正酣,突然变故丛生,谢昭宁周身一时间莫名俱是破绽,她将双刀收至身侧,抬眸诧异睨他。
谢昭宁凤眸茫然,胸膛上下起伏,他下意识换枪于左手,右手在胸口前压了压,继而缓过神来稍稍一顿,方才朝霍长歌勉强颔首,清浅谦和一笑,似一道冬日里和煦的光,照暖了屋外一地寒雪。
“郡主武艺绝伦,”他收枪在手,坦然拱手行礼,也未多加解释,亦不在意输赢道,“是在下败了。”
霍长歌侧身避过,却是不应,只狐疑瞧着他轻声道:“你适才……看见甚么了?眼神倏得古怪……”
“甚么?”谢昭宁反而诧异一问,心头似有甚么东西稍纵即逝,快得令他难以捕捉,他茫然摇了摇头,“我甚么也没……”
“好!霍妹妹打得好!三哥也好!”连珩率先“啪啪”鼓起了掌,震碎一室寂静,又吓了连珍一跳。
她正惊于这一场交手,闻声跟个兔子似得受惊一颤,觑着连珩大氅抖动间,“噼里啪啦”落了一地的瓜子壳,连珩笑着正要再夸,适才扬声唤了:“三哥——”
便见堂下正中的霍长歌勃然大怒,将那双刀往地上狠狠一掼,刀身擦着石砖“哗”一声迸出火星:“不玩了!原是你让我,无趣得紧!”
她说完眼中蕴了泪,狠狠一跺脚,掩面转身便朝皇帝跑过去,“哇”一声大哭着控诉:“皇帝伯伯,三哥哥他又欺负我!”
霍长歌一头扑在皇帝脚下,坐在雪地中,死死拽着皇帝的衣摆,哭得梨花带雨地委屈道:“如此不明不白的相让,便是对武人最大的羞辱!”
完了,谢昭宁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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