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此冷情对待,皇后不由忆起连珣所言,便是左手?正被连凤举疼惜地握在掌中,亦觉心寒。
皇后眼神一瞬复杂彷徨,冷不防闻见连凤举后半句话,惊诧抬眸,下意识便道:“……陛下今日开此大宴,竟是为了?——”
“随口一说,倒不急在今日,只?再过上小半年,便要与他哥俩儿?选址建府了?。璋儿?脾气倔,盲婚哑嫁怕他总要甩脸,早日定下正妃人选,与他多些时日相熟相熟也?是好的,至于昭儿?嘛——”连凤举话音一顿,侧身斜斜倚在床头,眼神一动,指腹在皇后手?背上轻轻一敲,皇后便放下团扇,起身与他斟了?温茶端来。
皇后抿唇局促一笑,两?手?捧着将茶盏递给他,意有所指为难轻声接话道:“昭儿?这主,妾可做不了?。”
“这主朕来做,不过娶房侧妃,又非正经亲事?,也?不算违背朕与元皇后之诺。”连凤举甚是不以?为意,啜了?口茶,方才耐人寻味挑眉睨她,笑着转而又道,“前个儿?你大哥原还与朕提及,你们姚家有位庶出姑娘生得?国色天香又知书达礼,偏生是个喜静又柔软的性子,留在家中常遭姐妹嫉妒欺凌,便想送来宫中与你为伴,过得?一年半载,到了?年岁再嫁出去。”
“朕不好驳他,亦不知你心思,便着他今日将人携来宴上,若合你眼缘,将人留下便是——”
连凤举话音未落,皇后脸色倏得?青白难看:她原不知她大哥竟存了?这样的念头,莫不是晓得?皇帝已?许多时日不曾来她宫中过夜,才有了?送人入宫的打算?还是……还是这招只?是障眼法?姚家借此在安皇帝的心?
皇后心中登时惊涛骇浪,两?手?掩在袖中,十指互相绞紧,偏生面儿?上不敢露-出一分端倪来。
她屏息压着一腔混乱心绪,牵唇生硬一笑,喉头苦涩干哑,竟不知该如何作答,只?可叹自个儿?虽贵为国母,却卑微极了?,像个笑话一般,她为姚家尊荣自锁深宫半生,却仍落得?为兄为子狠心算计的下场。
兄长欺她瞒她,与亲子私下合谋良多,竟一分一毫未报与她知晓?
她哪里还是个人?
不过一个祭品罢了?——陪葬皇权的祭品。
皇后顿时自哀自怜,竟大逆不道截了?连凤举话音,罕见得?在他面前撕破了?端庄贤淑的外衣,颤颤巍巍得?咬牙直道:“怕是兄长记错了?,那丫头业已?及笄,恐不大好久留妾的永平宫——”
大宴过后,她就要交代了?这条命去,她如今只?想遵从本心,为自己?疯那么一回。
“是嘛?已?及笄了??那倒是好事?,”连凤举稍感意外,却只?当皇后是醋了?自己?要纳她侄女入宫,也?不与她计较言行有失,漫不经心眯眸又笑,“待过了?今日端阳,过几日昭儿?回来,便将此女指给他做侧妃吧。”
“……陛下,这?!”
形势陡转,煞是出人意料,皇后愕然?抬眸,却见连凤举瞧着她笑得?深沉,随意寻了?些由头,与她意有所指又续道:“昭儿?身份特殊,又常当值外宫门?,进进出出也?波折,朕也?不大想继续留他在宫中,与他一房妾室,便可着他提早出宫建府了?。”
“待过几日,正是观赏夏荷的好时候,皇后不若也?设个宴,邀请些青年才俊,吟诗作对,倒也?风雅。只?,霍氏骨子里的不屈与忠贞怕也?一脉相承,这才俊,皇后必得?更?加细心挑选,已?有通房妾室的,便不可了?。”
皇后:“……?!!”
她恍然?大悟,原谢昭宁与霍长歌间那影影绰绰的情愫,早已?为皇帝所识破,他眼下便欲借此计一箭三?雕:既着谢昭宁纳妾出宫,又使他与霍长歌再无?可能,再者?,谢昭宁一旦纳了?姚家女,与连璋更?要渐行渐远……
皇后一时竟生出兔死狐悲之感,满目苍凉中又隐着无?力,心中因与皇帝相伴十五载而生出的那些留恋,骤然?便要烟消云散,念及己?身遭遇,她只?觉他们皆不过是旁人手?中的玩物,这皇权笼罩下的人心简直肮脏透了?!
“陛下、娘娘,二殿下求见。”她正愤慨伤怀,殿外有宫女倏得?轻声试探禀报,她压抑心绪抬眸,连凤举却不以?为意抬手?一挥:“必是为了?布防之事?,不必传他进来了?——”
他神色略有不豫,起身下床更?衣,蹙眉不满随口便与皇后道:“昭儿?未在,他肩头担子虽说甚重?,却也?太不成器了?些,竟连下属亦压制不住,闹出禁军聚众械斗的笑话来。”
“昨日罚了?他,今日便急躁要见朕,午膳前已?来过一次,只?漫说他思来想去,宫中布防似有薄弱之处,尤其几座宫门?,需整改布防、增补人手?,被朕训斥了?。想戴罪立功虽是好事?,但急功近利之心若昭然?若揭,便没得?要惹人笑话了?。”
“都检点已?接管宫中巡防事?宜,今日左右用不着他,让他安生去赴宴,”连凤举说道急处,横眉冷对,高声一扬,“不见!”
“……是。”皇后眼神一动,闻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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