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颜醒来时闻到了消毒水的味道,房间内所有冷白色调的物品告诉她自己身在医院。
想起身,身上被子却掖得紧,被角塞在她脖子底下严严实实地压着。
心底涌上一股暖流,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手笔。
他好几次跟她强调睡觉不要整个人钻进被子里,她习惯改不了,他就用这样的方式帮她改正。
内置卫生间传来响动,她脑袋里不知道怎么想的,竟慌张地钻进被子里想要装睡。
晨起不久的男人稍带一丝慵懒倦意,看了一眼那个轻微抖动的被团子。
像只胆小受惊的小动物,遇事只会躲起来,若是没有他在身边可要怎么好?
他心情略松泛一些,敲门声响起,去开门。
门外是未到上班时间就被老板急call的成秘书,提着从老板家里带来的衣物,并且眼尖地注意到,老板帅气的脸上挂了彩,下巴上有一道十分破坏美感的细小划痕。
成秘书心里有点小九九啊。
这个位置,这种程度,是谁抓的呢?
“秦总,您的脸……”
俊雅的男人顿了顿,浅笑着,声音醇厚又好听,道:“家里养猫了,野得很,驯不服,爪子又利,就挠了。”
他似无奈,对豢养在家中的爱宠纵容过头。
只听见身后房间内传来床铺抖动的“簌簌”声,秦梦远接过成铭手中的袋子,看见他眼下有一圈淡青色。
“看你眼下乌青,出差这些时日你辛苦了,放你三天假好好休息,恢复精神再上班。”
成铭愣了一下,然后便是满眼热诚。
如此有人情味的老板怎么让他不感动呢?这些年在秦氏摸爬滚打有谁关心过他休息不够的?跟着秦总果然没错!
眼瞧着二十几岁的男人就要热泪盈眶了,秦梦远赶紧打断:“开车来的?”
“是的秦总!”
“那就赶紧回去休息吧。”
走吧,你秦总对男人的眼泪无感,再多的怜惜都已经给了房间里那只蒙被子装睡的小鹌鹑了。
叫走了成铭,秦梦远看了一眼腕表,计算着离早上的检查还有多长时间。
昨夜来医院已做了一部分检查,她身体无恙,肚子上有轻微红肿是长时间压迫所致,但他为求安稳还是让她住院观察,空腹一晚,今早再做一遍详细的检查。
容颜竖起耳朵听着被子外面的动静,听着他与人交谈的声音,听到他用调侃的语气说自己是小猫,又羞又恼。
她哪里野了……
被子遮挡了所有光亮,里头黑漆漆一片,她越发专注地听着却渐渐没了声音。
悄悄拉开一点被子,逆着光,裸着上半身的男人正背对床尾换衬衣。
他的皮肤很白,质感有如玉石一般紧致光滑。
容颜知道他待过军队,听江泽提起过,赴南苏丹的驻外维和部队。
那种在和平年代仍战乱不断的国家,容颜只在新闻里听到过,可面前的男人他却真实经历过。
枪林弹雨里走过,他归来,身上没有沾染丝毫血腥戾气,倒是一身养尊处优的贵气,更多的时候他像个斯文的贵公子,除了昨天晚上……
容颜有时候也觉得他很神奇,像一本厚厚的书,每翻开一页,上面都记录着令她惊叹不已的过往事迹。
她开始幻想他从前的模样。
是不是就像在电视上看到的国庆天安门阅兵仪式上那些威武的军人?穿着挺拔的军装,军靴走起路来会发出震撼人心的整齐脆响。
她不禁出神得厉害,秦梦远换好衣衫,回头看见的就是她这一副小呆鹅模样。
“发什么呆?”
他拍了拍呆鹅的小脸,只见她不说话,眼睛却异常清澈,带着一股求知若渴的光亮,问他:“你穿军装是什么样子的?”
秦梦远着实不知道她脑回路飘到哪里去了,昨晚还半句不愿搭理他的样子,睡了一觉把脾气睡没了?
男人的喉结滚动了两下,实在受不了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声音哑了哑。
“想知道?”
“嗯嗯!有照片吗?”小女孩快速地点头。
“有是有……”秦梦远吊足了她的胃口,然后才凝着她的瞳孔,缓缓而认真地说:“但你得先告诉我,是不是……对星航有意思?”
他问得有几分艰涩,因为难得的忐忑和窘迫,眼眸半垂,长睫毛扑落下来,安安静静,自有它说不出口的郁闷。
容颜愣了一下,也不对他花痴发呆了,双手猛地抵在他的胸膛上,将他推开,卷着被子盖住自己的脑袋,还生气地瞪了被子好几下。
措不及防被推开的男人后退了半步,稳住,不解地看着那搅成一团的被子,听到女孩闷在里面的声音,嘀嘀咕咕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他舔了一下干燥的唇面,走过去,上床,侧躺在旁边,将被团子紧紧抱在怀里。
她挣扎扭动,他就跨过去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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