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之前,秦梦远亲自拨了一通电话给容月檀,询问她是否需要一同前往。
手术后的容月檀在医院休养生息一个多月,身体已经恢复许多,只是她握着手机的那只手掌到底颤抖了一下。
说不恨吗?
怎么能够?
那是真心错付的年少情深,是女儿小小年纪因没有爸爸而备受冷眼的痛苦童年,是再也无法回去弥补的过往岁月,恩恩怨怨。
她想,无论怎样痛过,怎样恨过,总要去看一眼他最后的结局,哪怕是听一句迟来的抱歉,也算是告别这荒唐的大半辈子。
三人在外用过晚饭,八点十分抵达傅家。
灯火通明的现代庭院,入户绿化小道修理别致。
容颜对这里没有记忆,三岁之前发生的事情很少还能记得,但容月檀忘不了。
当年来过的那一回,她受尽屈辱。
容颜明显能感受到妈妈的手在颤抖。
“妈妈,你怎么了?”她很不安,不知道妈妈的身体是否能承受得住。
容月檀抚摸着女儿的肩膀,将女儿的脸庞细细地看了一遍,含泪的双眸由模糊变得清晰,
“我的宝贝都长这么大了……”
“妈妈……”容颜闻声落泪,妈妈的委屈和痛苦她一直都知道。
“呜呜……妈妈别哭,我长大了,以后会保护妈妈的!”容颜给妈妈擦泪,但她自己也满脸湿湿。
容月檀紧紧地握了握女儿的手,深吸一口气,胸腔都有震鸣。
“好了,都是大人了还跟妈妈哭鼻子,秦医生要笑话你。”
驾驶座上的男人嘴角带着浅笑,温柔儒雅:“不会,容阿姨,颜颜很可爱。”
容颜耳根烫了烫,受不住他当着妈妈的面也说甜言蜜语。
傅家门前的感应灯亮起,有人推门而出。
于敏亲自来迎接,面上满是笑容。
一个小时前得知秦梦远要来家里,她便开始忙碌,收拾屋子,准备菜肴,满心欢喜地等待着她的这位“准女婿”。
便是连傅启之原本冷脸不耐,听闻女儿真能叫来赫赫有名的秦氏仁康的公子帮忙,也不禁松了口气。
若真能和秦家结亲那自然是极好的。
“秦总来啦!快请进,刚准备好晚饭,书涵也在里头呢!秦总……”
于敏的声音戛然而止,车上下来的两个人令她笑容僵在脸上,逐渐变得扭曲,颈上青筋暴起。
“容月檀?你来做什么!还带着你的小杂种!这地方是你能进来的?滚出去!”
容颜要维护妈妈,被容月檀拦住,她从容不迫,身躯立得很直,自有一股冷然气场。
“许久不见你还是这么蛮横无礼。”
于敏被狠狠地刺中心肝脾肺,盯着容月檀,眼里能烧出一把熏天烈火来。
她最憎恨的就是这女人浑身一股清风高节的气质。
明明不过是一个乡下女人,不要脸地做了小三。
明明她才是高门子女,是傅启之明媒正娶的妻子。
于敏气得胸口起伏不定,死死地瞪着容月檀。
“我这次来不是找你的,我找傅启之,有些话我要单独和他说。”
“你休想进我家门!”
于敏的吼叫声引来了屋内的人,傅启之走出来,乍然看见这么个场景也是怔住。
“秦总?”傅启之不可置信地望着站在容颜身后的高大男人,想起这是许久之前,在酒店里与容颜一起,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男人。
“傅先生,你好。”站在女孩身后却呈保护姿态的男人礼貌问好,目光清冷卓然。
他惯常端的就是一副先礼后兵的态度。
“秦总这是怎么一回事?”
“傅先生,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能否先进屋。”
傅启之有些绷不住,但也只能点了点头。
于敏却不肯,大叫:“傅启之!我不许这对母女进我家门!”
傅启之一脸晦气,拽住她:“进去再说!”
“我不准!”于敏撒泼。
“于女士。”秦梦远上前一步,姿态谦和但语气却毅然不容拒绝:“方才令爱向我询问傅先生受举报一事,疑是江家所为,实则不然,这一切都是我本人的意思。”
言下之意便是,你没惹到江家,惹到我秦家了。
“秦总这是什么意思!”
男人安静地垂了垂眼睫,一双黑眸幽深沉沉,握住了身旁女孩的手。
容颜手上一暖,抬眸看他,听着他冷而桀骜的声线:“容颜是我未婚妻,我极珍视她,容不得她受半点委屈,谁欺负了她,我都要一一讨还。”
“于女士,现在可以进屋再谈了吗?”
宽敞的客厅里顶灯亮得晃眼,一时静得诡异,唯有于敏咬牙含恨地瞪着容月檀的眼睛里仿佛烧出劈里啪啦的火苗声。
傅启之沉着脸开腔:“秦总,我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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