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太快溜走,断断续续,又变成另一种折磨。
不知有多久,她维持着神智恍惚的状态,像在快要中暑的天气里低烧,也像某种古老而禁忌的魔法。原来她的身体有自己没法掌控的部分,竟然很愿意听他。他把她变成一具空洞而驯服的容器,任意塞上他想赋予的意义。她为他口,残妆像蛾翼的鳞粉散落在男人身上,本不该涉足的禁区。磨红的嘴唇一遍遍重描,唇膏的颜色也愈发近似于本色。
原以为多而无用的几套内衣、泳装、情趣服根本不够用。喜欢或没那么喜欢的,最后都被折腾得没法上镜,要么被撕开,要么沾染上淫靡的体液,无一幸免。他把目光转向作为静物点缀的花束,折断枝叶,摆在身体的各处,用另一种方式完成她最初的画作。
少女的爱欲和孤独。
她想要配合他。但隐忍到失控的感觉就像麻醉药在某个瞬间忽然失效,她终于感觉到自己并不是死了,而是被活体解剖。
痛——
她崩溃大哭,抢过相机,把他按在身下暴操。
说到底,再怎么努力模仿,她都学不会像他那样悠长绵密地思考,像套娃一样把欲望装饰成完全不像是欲望的模样。发泄只有最本能的反应,她想操他,发疯地想操他。如果她的青春只够做一件事,那就是操他。
也是在那个时候,她的脑筋因为做爱变得很清楚,暗暗萌生离开的念头。也许是暂时出去散心,也许会悄悄地流浪很久,去很多不同的地方。她不该刻意忽视也会长大,没法永远做他的小女孩。他的羽翼足够庇护她,却也是束缚的牢笼。
想通了,也就没什么好烦恼。在他身边的最后半个月,小钟过得很开心,每天凌晨四点爬起来画画,到点就给他做早饭,从容不迫地去上学,逼自己读些有益的书,晚上回来不做别的,就操他,然后累到睡着。日复一日。
这段时间,她精力旺盛得几乎吓到他。可她就是没有理由地开心,一刻不停地做各种事,也把他哄好。男人,一个爱她的男人很容易哄。她想让他相信的,他都不假思索接受。只要是她给的,他都不挑。她主动的时候,他比平常更容易害羞。许多习惯成自然的情态是装不出来的,她又几乎忘记这是个坏男人,可怜他马上要被抛下。
动摇的心情反而敦促她尽快订好离开的行程。时间就定在期末考完的后天,休息一天收拾东西,然后马上就走。目的地是遥远的北方城市。她跟大钟说只是去旅游。春运期间,回程的票不太好买,能买到什么时候的票,就什么时候回来。她有很多想走的地方,可能会在外面待得久一点,可能。
大钟问:会在外面过年?
应该是过完年回来。反正你过年的时候忙,到处有应酬,顾不及我。小钟道。
他道:早些回来吧。过年商店都关门了,一个人在外也不方便。
小钟暗喜他没发觉异常。
出门那天,她提前换上原定在新年穿的裙子——大半是一个人在外面,也无所谓年不年的了。这时她才觉出即将逃跑的紧张感,总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忘带。可她本就没有多少行李,为防大钟起疑,东西更是能少带就少带,只装了几身衣服和必须的日用品。缺的都可以临时再买。哪还有什么可忘的?
大钟早上在学校改考卷,傍晚的飞机,下午她无所事事地坐着,等他回来见最后一面,揣起一粒青枣,没有吃,又放下,放下又揣起。
他两点半到家,问需不需要送她去飞机场。
她说已经和妈妈约好一起过去。
时间还早。他走上来,缘着青枣吻过她的掌心。略带伤感的沉默又像潮水一样,带来想做爱的心情,他埋首在她的胸前,恋恋不舍地吻了很久。
直到敬亭打来电话。
敬亭说,她这边先陪另一个女孩去机场,在机场等小钟。
大钟趁人之危,又将裙子拽低了些。
小钟极力控制自己不发出奇怪的声音,敬亭好像仍觉出微妙,有些着急地挂掉电话。
心砰砰直跳,呼之欲出,他就着微烫的嫩肉吮咬上来。
她常以为自己的生命充满空洞,像风一样的他在里面轻盈地流转,此刻被狠狠扼住,才霎时间感知到其中的实在。她痛得没法思考,颤抖着呻吟。
此刻的他正妖魅地仰着眼,似古典小说中偷心而食的精怪。
他说,她曾说过无数遍恨他,却未曾心甘情愿道一声爱。一次都没有。
小钟也颇觉讶异,说恨他,的确比说爱更自然容易。
——我爱你。
她该对他说的,尤其是在分别的时候,或许这会变成一生的遗憾。
他还是看穿她要离开?
迟来的愧疚感涌上心头,她酸涩地忍泪开口,他忽然又自己放弃了。
去机场吧。
来到机场,小钟才弄明白敬亭所说的另一个女孩是怎么回事。
女孩是敬亭店里的熟客,家乡在内陆,来沿海上大学,一开始没法习惯这边的生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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