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村子往南面走,再翻过一座山,那片森林常有修士出行。我看你资质不错,可以去碰碰运气。”
“你为什么帮我?”
“帮你?”女人托腮看他,“我没帮你。那边儿常出来的全是魔修,不过魔修也没什么……你要知道,仙和魔根本就没有区别。”
她又用脚尖点了点那具尸体:“再说,你在赵家村也待不下去了。”
“好。”臭臭咬牙,“我去。”
一走五十年。
此中艰难险阻不值一提,他拜入师门得了道号,修到筑基时师父要杀他,反而被他所杀。那一刻心境松动,他忽然想起自己还是孩童时就杀了心怀不轨的教书先生,忽然想起那个指点他的女人。
他知道那女人是谁了,不可能不知道,修真界到处都在流传她的事迹。
五十年后他又回到赵家村。
朗朗的读书声里,他看见七老八十依然健步如飞的教书先生朝他走过来,怡然自得。
“赵云?”她说,“学得不错。”
看样子她顶替了教书先生的身份在这里教书,看上去还教得有模有样,乐趣十足。
……他心想这人真是让人看不懂。
这个让人看不懂的女人端详他,又说:“师父死了吧。”
“死了。”
“我就知道。有没有兴趣改个道号?”
“什么?”
“子龙。”
他修行不到家,满头雾水:“这是何意?”
“没什么。”她漫不经心地说,“无聊逗个乐。”
很久很久以后,他的修为再无寸进,弥留之际纵观一生,他忽然明白过来。
荒诞的村落,奇异的氛围,识得几个字就被奉为座上宾的败类,死水一样沉寂的世界,稀里糊涂的修行和稀里糊涂的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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