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夏是皇后陪嫁带来的丫鬟,为人忠心,但是易冲动,说话碰耳朵,所以皇后也就不让她在眼前伺候了,但是日常起居还是极为依靠闻夏的。
“娘娘,今日那兰婕妤明显就是对您不敬,您为何不跟皇上那告一状呢。”闻夏轻柔的捏着皇后的肩膀,轻声气愤的说道。
皇后摇摇头道:“本宫的确是生气,但是却还不到自乱阵脚的地步。兰婕妤不是个聪明人,她所能依靠的不过是大公主以及皇上对他们母女的喜爱,但是这种喜爱会长久么?”
闻夏懵懂的问:“在后宫,皇上的喜爱难道不是最重要的么?”
皇后翘了翘嘴角笑道:“对她们来说,皇上的喜爱自然是最重要的,但是对于本宫来说,却不是。”
“大公主获得封号说明了皇上对她们母女的宠幸,本宫又何必去自讨没趣触皇上的霉头呢?毕竟,本宫是慈母,是大公主以及这后宫所有孩子的母后。”
“而且,说到底,也仅仅不过是一个公主罢了。就算有了封号能压住其他皇子皇女一时,但是还能压住一辈子么?”
闻夏听懂了,恍然大悟的笑道:“娘娘远见。公主终究是不能和皇子相比的。”
公主获得封号不过只能得到一些虚封的食邑,皇子受封则是能够得到实封的食邑,甚至封疆裂土!
皇后笑得雍容富贵,轻言慢语:“本宫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一胎上,十多年,终于盼来了,绝对不能够出任何差错!”
闻夏行礼道:“娘娘放心,衣食住行,奴婢都亲自经手,绝不会有半点差池!”
皇后点点头道:“本宫自然是放心你的。但是也不要做的太过,让别人看着还以为未央宫小家子气,跟防贼似的。”
“奴婢明白的。”闻夏福身行礼,自信的回道。
皇后理了理自己的鬓角,然后开口道:“皇上昨儿还提起,现在临近年关,以往都是本宫主持事物,只是如今本宫有孕在身,倒是不好操劳,不知将后宫诸事交给哪位妹妹好。”
闻夏点点头道:“娘娘现在的身子的确应该静养,很不必为这些俗事担忧,至于宫务,娘娘不如选择一位最识趣的妃嫔。”
皇后皱了皱眉道:“识趣?新进宫的妃嫔们不必考虑了,才入宫一个月,即使是华妃,皇上也不可能让她主持宫务。这宫里的老人,够资格的就这么几位,淑妃,郑妃,宁贵嫔。按位分来说的话,自然是淑妃为首,可是……”
闻夏接口道:“奴婢也甚为担忧,淑妃娘娘对娘娘您的恶意谁都看得出来,若是淑妃娘娘主持宫务,就算不能给娘娘您带来伤筋动骨的伤害,也一定能制造出些麻烦来。以往都还好说,只是现在娘娘您怀有身孕,可经不起什么风浪。”
“本宫也考虑到了这一层。”皇后蹙眉:“郑妃今天的态度倒是恭敬,只是物及反常必为妖,本宫不安心,郑妃一定在谋算着什么!”
闻夏问道:“那娘娘您是属意宁贵嫔接掌宫务?”
皇后点点头:“这是本宫的意愿,只是不知皇上会不会同意,毕竟,宁贵嫔的位分还是低了点。”
闻夏疑惑的问:“宁贵嫔是大皇子的生母,长子和嫡子向来是冤家,娘娘您这么给宁贵嫔脸面,是不是……”
皇后笑了笑道:“你是说本宫可能养虎为患?可是本宫就是要给她脸面,将她抬起来,让皇上看看本宫对大皇子的一片慈母之心。即使有了自己的孩子,本宫还是以前的那个母后。”
“何况,宁贵嫔毕竟位分低,比起淑妃和郑妃,她的根基要浅的多,本宫能抬起她,也能按下去。”
闻夏笑着恭维道:“娘娘英明。”
皇后笑容变浅,脸上也微微略显愁容,手轻轻的放在小腹上:“本宫也不想这么算计,只是有了孩子,本宫就必须为了这个孩子争,本宫不能再做以前那个贤良大度的皇后了,女为母则强,本宫以前不懂,但是现在懂了!”
皇后的目光悠远,轻声叹道:“只看这胎是男是女了……”
上阳宫。
“朕不知为何,总觉得上阳宫的风景格外好似的。”皇帝站在窗前望着外面,沉沉的说道,带着一抹惆怅。
华裳将手中的银狐轻裘披风披在皇帝的肩上,柔声道:“天寒,皇上注意保暖。臣妾的上阳宫的确风景不错,严冬,梅花开了。”
上阳宫有一个小小的梅林,从正殿的窗口正好可以看到外面艳红的梅花,一簇簇,带着热烈的鲜艳。
皇帝摸着披风,笑了笑道:“以前上阳宫没有主人的时候,朕从未觉得这里的梅花好看。”
华裳眼睛一颤,低下头轻声道:“也许是臣妾善于侍弄花草树木。”
皇帝转过身,将华裳拥入怀中。
华裳能够清晰的听到从头顶传来的低沉嗓音:“裳儿是不同的,朕知道。”
华裳手脚僵硬的被皇帝拥在怀中,男子的怀抱宽广温暖,带着淡淡檀香的味道。
华裳轻轻的将头靠在坚实的胸膛,清亮的女声也变得闷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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